是夜,韩家子弟们开始了狂欢,在他们看来,韩闯能晋级最后决赛已是胜利,至于战胜林绛雪——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云州城年轻一代的心目中,林绛雪的美貌与强大,就像两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酒过三巡,月亮渐渐升高,韩闯从酒席上溜出,来到了院子里的池塘边,耳畔喧嚣变成了一种隐约的声音,与风拂树叶的“簌簌”声混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幽静深沉的乐曲。
不知怎的,韩闯突然觉得寂寞纠缠着内心,但听一阵清箫传来,吹散了他淡淡的哀愁,转瞬之间,他笑了出来。
韩家只有两个人会吹箫,一个是他的父亲韩栋山,另一个就是韩馥儿;韩栋山的箫声浑厚幽远,总是带着莫名的哀愁;而韩馥儿的箫声则清亮悦耳,犹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阳,驱走了凝于韩闯心中的一抹愁云。
“出来吧,馥儿。”韩闯笑道。
林间走出一清影,杏黄的衫儿,红绸束腰,手持一支黄竹玉屏箫,不是韩馥儿又是何人;她微闭着眼,深深的吸气,缓缓吐出,再吐出,秀美的朱唇在吹口上留下朱红的印记,仿若一朵绽开的梅花。
而那箫声声音就如山涧玉泉一般,缓缓淌出,在石间、在风中、在韩闯的心上,留下最清亮的痕迹。
一曲终了,韩馥儿终是睁开眼,少女的鲜明灵动又一次出现在眉宇之间,仿佛带笑,又含娇羞。
“闯哥哥,我打扰了你吧。”韩馥儿笑道,声如黄莺。
韩闯摇摇头,道:“没有的事儿,我正一个人无聊,你来了倒有个人与我聊天。”
韩馥儿走到韩闯身边,与他并排而立,说道:“是为了明天的决斗?”
“决斗?”韩闯哑然失笑,“也算是决斗吧,韩林两家到了今天,也只能用决斗的方式决出胜负了,一山难容二虎啊。”
林绛雪的影子突然又从他心头飘过,如这池塘里的点点浮萍,被风一吹,各自飘零。
韩馥儿悄声问道:“闯哥哥,你有几分把握。”
韩闯笑了笑,又摇摇头,如果上对上林枫他还有十层把握的话,对上林绛雪却只有半分,先不说那**武魂,就是展现出来的青鸾飞凤已是难以对付。
他轻巧的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把握,你会失望吗?”
韩馥儿笑容一收,一脸坚定的盯着韩闯,朱唇轻启,说道:“不会。”
韩闯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馥儿,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战胜林绛雪吗?如果她胜利我,你不会失望吗?”
韩馥儿抚尔一笑,回答:“以前我是希望你战胜她,现在——谁胜谁败我都不在乎了。”女孩叫人琢磨不清她的意思,但那浅浅的笑容却镌刻进了韩闯的心底。
他摇摇头,两族之中,也只有韩馥儿会不在乎明日的比试胜负。那不仅仅代表着两人之间的胜败,更代表着两个家族在云州的利益划分,说是成王败寇也不为过。
瞧着韩馥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说道:“骗你的,我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她。”
“真的?”韩馥儿眼睛一亮,道。
“真的。”韩闯点点头。
“大言不惭!”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韩闯与韩馥儿对视一眼,真气默运,运转全身。
以韩闯入微的能力,便是那个化元期的长老赵寒霄,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潜入他三丈之内,来人却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实力在化元期之上。
韩闯与韩馥儿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敢问是哪家前辈私闯我韩家,不若出来一聚。”
声音从林中传出,原来是个女声:“哈哈,出来一聚?若是你师傅柳恒博,还有这个资格——你?也罢也罢,我就出来让你们见见,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一道人影从林中窜出,一个起落便来到韩闯身前,却是一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金环束发,长眉入鬓,一身灰色素袍,手持拂尘,似是道姑打扮;然其丰韵冶丽,眼中又隐隐透着一股寒意,给人以高不可攀的感觉。
韩闯心中一凝,想道:“来人竟然直呼师傅的名号,至少也是和师傅一辈之人,或许还是凝神期的强者,韩家之中,除却父亲,却无一人是她之敌,偏偏父亲不在此刻,这该如何是好。”
心中一动,主意已决,悄声对身边的韩馥儿说道:“一会儿我拖住她,你先走。”
也不待韩馥儿回答,自顾自上前一步道:“前辈既然识得我师傅,那定然是友非敌了,韩家虽不是什么王孙侯爵,但薄酒一杯尚且无虑。”
这道姑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用搬出你师傅的名号,漫说他此刻不在这里,便是在,也需让我三分。”冷电一般的目光在韩闯脸上一扫而过,投到了韩馥儿身上。
“这小姑娘倒是不错,”她冰雪初融般的一笑,进而肃声道:“小姑娘,你若现在拜我为师,我就放了你哥哥,怎么样?”
“谁要拜你为师,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韩馥儿见这道姑的态度忽冷忽热,忍不住讥讽一句,可话未说完,便被韩闯挡在身后。
韩闯一作揖,盯着这道姑的眼睛,肃声道:“馥儿她年少无知,前辈勿怪。”
道姑一皱眉,冷冷的道:“我正和这小姑娘说话,你插嘴什么嘴,还不退下!”话音未了,左手闪电般探出,行至韩闯面颊前,变抓为掌。
有了入微能力,韩闯第一时间发现了道姑的意图,身体向后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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