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有一个纽扣竟被她生生扯下来了。
她当然知道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单是一颗纽扣就要买好多钱。
她叹口气,手忙脚乱的爬下床,蹲着身子,捡起那颗纽扣,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上。
而后,才返身回来,给陆之谦继续解衬衫上的纽扣。
陆之谦伸手去拉她的手,开玩笑的口吻说:
“萌萌,你藏着我的扣子做什么?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用偷偷摸摸藏我的东西,要什么直接拿就是了。”
郝萌被他气死了,她这么担心他的死活,他还有心思给她开玩笑!
陆之谦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伸去摸她的脸,说:
“别皱着脸,你本来就不是大美女,脸一皱,连小美女都算不上了。”
郝萌倒是不介意他怎么说,只是手被他抓住,一时之间,她有些焦虑:
“你老抓着我手做什么?我要给你解衣服啊!”
陆之谦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说:
“你刚刚不是说不给我解吗?”
郝萌白了他一眼,可是抬头看到他因为疼痛而皱起的剑眉时,又于心不忍的收回了小白眼,轻声的哄他: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先放开你的手。”
郝萌原本以为,陆之谦像以前一样好哄,可是她错误的估计了形势的发展。
陆之谦竟然得了便宜就卖乖,伸出手指,调戏的拨弄着她娇嫩的唇,像个大爷似的开口:
“嗯,你终于知道你错了,你知道你哪里错了?”
郝萌眼前飞过成群结队的乌鸦,她就知道陆之谦这个家伙不能太给他面子。
要不是看他受伤了,她真想再给他一拳头。
郝萌严重口不对心的说: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揍你,不该拒绝你,更不该把你赶出家门,求陆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过不去。把小人的手给放了吧,我来伺候您。”
陆之谦听着郝萌的话,挑起嘴角,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
半晌,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说:
“那你以后,还要不要把我赶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郝萌的手。
郝萌看见自己的手解放了,立即就伸手,去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
她隐隐约约的看见他白色衬衫之下隐匿的纱布,纱布的包扎范围极广,看来伤得不轻。
郝萌看得心惊胆颤,陆之谦却一个劲儿的逼问她:
“你以后还要不要把我赶出去?嗯?”
这时,郝萌终于解开他的衬衫,这才看见他胸口处,手臂处,到处都是包扎的纱布。
有些刚刚被她打到的地方,还微微沁出了血。
郝萌后悔得想撞墙,眼睛慢慢被泪水浸染。
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陆之谦伸手去摸她的脸,安慰她: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口。”
郝萌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你骗谁啊?我眼睛又没瞎,这明明是大伤口。”
陆之谦揉着她的脑袋,继续说:
“嗯,虽然是大伤口,但是我一点都不疼。”
郝萌继续哭,继续口齿不清的说:
“你个骗子,我眼睛又没瞎,你明明很疼。”
陆之谦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本来是挺疼的,又有些冷,可是你把我捡回来后,我觉得不疼了,也不冷了。”
郝萌说:“你是个傻子。”
陆之谦答非所问:“嗯,傻子只爱你。”
郝萌说:“你不仅是傻子,脑子也有问题。”
说完,脑袋贴着他的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色的床单上,柔和的灯光下,他们的脑袋紧紧相依,好像地上两个生长在一起的蘑菇。
就好像那一年仲夏夜,陆之谦带她去山上抓萤火虫。
结果,他们一只虫也没有抓到,还被困在了山上。
郝萌怕得嚎啕大哭。
哭累了就把脑袋贴在陆之谦的脑袋上,继续哭。
陆之谦一直想告诉她,她这样贴着他的脑袋,感觉挺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不过他一直也没敢说,主要是害怕遭到郝萌的报复。
郝萌哭了一阵后,才想到要帮陆之谦处理伤口。
可是家里什么医药品都没有,现在已是凌晨三点钟,外头的药店早就关了门。
郝萌不安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好久,也没想到个好办法。
陆之谦从身后抱住她,手绕过她的身子,轻轻搭在她腰上,像两只并排躺在床上的汤勺。
陆之谦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要是这点疼都受不了,我早就死了。”
郝萌凶狠的瞪他一眼,说:“不许说死!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郝萌刻意加重了“又”字。
陆之谦笑笑:“还是萌萌了解我。”
郝萌皱眉:“你到底和谁打架了?”
陆之谦想了想,诚实的答:“易向北。”
郝萌沉默了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他,疑惑的问:
“你和他打架做什么?”
陆之谦有些不敢看她的眼角,别过头,撇撇嘴,无所谓的说:
“不为什么,就是想揍他。”
郝萌皱眉,眼底却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声音有些低落的问他:
“是……因为我吗?”
陆之谦不想看她难过,于是口不对心的说:“不是。”
“你骗我。”郝萌瞪着他。
“没有。”陆之谦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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