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弦从身后抱住郝萌。
郝萌皱了皱眉,继续低头洗碗。
“郝萌,你洗好碗了吗?”
温子弦的嗓音温柔,很好听,任何女人听了都该喜欢。
郝萌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没有。”
“今晚不要走,好吗?”温子弦忽然说。
“好。”郝萌几乎不假思索。——当然不走,你还没有晕倒,我怎么可以先走。
其实郝萌早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劲,也许问题出现在那杯牛奶上。
她真后悔,刚刚哪怕痛得要死,也绝不能让温子弦拿走她手里的牛奶杯。
她早该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从刚才开始她就后悔了。
那包安眠药粉,她原本应该分成两份来放的。
这样若是第一次不成功,她还有第二次机会。
可是她偏偏将药一次性用完了。
郝萌在心里哀嚎:老天!如果他真的侥幸没有吃下安眠药,那就让他赶紧睡着吧。快点让他睡吧。
已到了夜幕时分。
郝萌洗碗洗到一半,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
她下意识伸手去掏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手指滑过外套布料,探入口袋,碰到手机屏幕外壳。
郝萌蓦地就记起:这件外套,这个手机,通通都是陆之谦买给他的。
看,陆之谦给的爱多么实在。
郝萌就喜欢陆之谦这一点。
陆之谦总是给她最多的东西,但是从来不当一回事。
陆之谦最常用的的说辞是他从小用到大的那一句:“萌萌,这些东西都是我不要的,反正不给你我也是要扔的,做人不能这么浪费吧。你拿去就是了。别以为我是在可怜你?我怎么会可怜一只乌龟来贬低自己的档次呢?”
要不就是:“萌萌,我觉得吧,这种捡来的东西真的最适合你了。我所认识的朋友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这种收拾东西的小乞丐哩。”
嗯,什么是爱?
别问,谁也不知道。
可郝萌觉得,陆之谦这样无限度的给与,应该属于爱的一部分。
郝萌总觉得自己欠了陆之谦。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十年之前她就欠了他很多,十年之后她依然还是亏欠了他很多。
不管是情,还是钱,她都亏欠了他。
既然这样,她总该为他做些什么,即便最后一无所获,也不至于让自己愧疚。
温子弦摁住郝萌拿着电话的手,恳求的目光看她。
郝萌摇头。
俩人无声的较量。
电话铃声一遍一遍的响。
郝萌急着要逃开他的束缚。
温子弦剑眉紧蹙,咬牙切齿的问她:“你一定要接他的电话么?”
郝萌恶狠狠的瞪他:“当然。”
温子弦紧紧的箍死她的手,“不要接,就今晚,就一晚……”
温子弦的声音依旧带着恳求。
可是郝萌势必要接陆之谦的电话。
不管今晚将发生些什么,她绝对要接他的电话。
她用力的挣扎开温子弦的束缚,手机铃声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响起。
她的手明明握着手机,却没有办法接听电话。
男人的力气果然不是女人所能抗衡的。
看,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就好像天边那一轮明月。
不知什么时候,温子弦开始在吻她。
郝萌全身发抖,可她一心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去接电话,待她完全反应过来时,他的吻已经落到她的锁骨……
她意识到自己完全掌控在他手里的时候,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手机铃声上。
电话铃声仿佛又响了一遍,郝萌默默的数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数到第七秒的时候,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郝萌叹息。
陆之谦的耐心只得七秒。
温子弦的声音从她胸口处传来,很轻,却很有力量:
“别走,只要你答应我别走,我就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是知道的,我不会骗你,我也从没有骗过你……”
郝萌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终于知道温子弦根本没有喝下安眠药。
也终于知道自己演技太过拙劣。
更加知道温子弦说到可以做到。
他说会给她想要的,就一定会给她。
温子弦的修养,还不至于低到欺骗一个女人。
前提是她要随便他处置。
只要这样,明天一早她就可以拿到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然后,她会把这个联系方式交给夏雪,让夏雪交给沈言琛,再让沈言琛出面去摆平这件事情。
陆之谦就会因此摆脱嫌疑。
最后,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将继续若无其事的与陆之谦在一起。
而今晚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月亮知,星星知,她知,温子弦知。
当然,如果温子弦愿意保守秘密的话,的确是这样。
可是她不会要求他保守秘密的。
死也不会。
哪怕是妓-女也有自尊的。
她想,温子弦如果有良心,一定不会出卖她。
可是郝萌错了。
温子弦没有良心。
“也许以前是有的,但是后来被狗咬走了。”温子弦这样描述自己的良心。
早在她进门的一刻,温子弦已通过各种方式让陆之谦得知她在他身边。
他早已下定决心:既然我不能撼动陆之谦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那我就撼动你在陆之谦心目中的地位。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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