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月和狄云从山上下来,决定最后回到他们原先那座大屋看最后一眼,只见屋中众乡民早已散去,空荡荡的,里面的人已不知去向,唯有脏乱的走道和布满脚印的地面能够证明,此处曾经住的有人
似是留恋,似是唏嘘的看着这座气派的大屋,杨皓月叹道:“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回来吧?”
狄云沉默着点点头
走出大屋,沿着溪边向西北走去。行出数十丈,回头一望,这时东方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照射在屋前的杨树、槐树之上,溪水中泛出点点光斑,煞是好看。但这场景,却是她和他从小便看熟了的
狄云理一理背上的包裹,说道:“眼下还有一件心事未了,须得将丁大哥的骨灰,送去和凌小姐遗体合葬,这且去荆州走一遭。万圭这小子害得我好苦,好在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也不用亲手报仇。言达平说他要呻(和谐)吟号叫一个月才死,却不知是真是假。倘若他命大,医生给治好了,我还得给他补上一剑,取他狗命”
杨皓月沉默一会,道:“狄师兄,万圭现在是戚师妹的丈夫吧?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狄云紧咬着嘴唇,脑海里天人交战
杨皓月叹了口气,拍了拍狄云的胳膊,她现在也很纠结这件事
到底杀不杀把狄云诬陷进死牢中的罪魁祸首万圭?
以杨皓月和狄云现在的实力,想杀死万圭就跟捏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把万圭杀了呢?嫁给万圭的戚芳怎么办?戚芳的女儿空心菜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杀了万圭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戚芳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成为一个寡(和谐)妇过活?
以狄云和杨皓月的性子,是绝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但是万圭又是除了戚长发、万震山等三人外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杀此人怎能消去心中的怨气?不报此仇,狄云又如何能突破到先天?
带着这深深的纠结,狄云和杨皓月走进了荆州城
湘西和荆州相隔不远,数日之后,两人便到了荆州。这一条路,是当年杨皓月随同师父师兄和师妹曾经走过的。山川仍然是那个模样,道路仍然是这个模样。当年行走之时,路上满是戚芳的笑声。这一次,从麻溪铺到荆州,她没有听到一下笑声,路上气氛很是沉闷
两人在城外一打听,知道凌退思仍是做着知府。狄云仍是这么满脸污泥,掩住了本来面目,走进城去
狄云走进城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万家看看,万圭是否回到这里
两人速度不快不慢的走到万家门口,远远望见沈城匆匆从大门中出来,神情显得很是急躁
杨皓月小声说道:“沈城既在这里,想必万圭也在万家,等天再黑点,我们便去看看情况”
狄云点点头,两人转而走向原来那个废园
废园离万家不远,当日丁典逝世、杀那些蒙面武林游侠,也都是在这废园之中,此番旧地重来,只见荒草如故,遍地瓦砾如故,他走到那株老梅之旁,抚摸凹凹凸凸的树干,喃喃自语道:“那一日丁大哥在这株老梅树旁逝世,梅树仍是这副模样,半点也没变。丁大哥却已骨化成灰”
两人坐在梅树下闭目打坐修炼,等待夜晚的到来
练到二更时分,两人从怀中取出些干粮来吃了,出了废园,运起轻功,身影如鬼魅般模糊不清,疾向万家奔去
上到房顶,两人无声无息的走在房顶上面,走到万家后门,轻飘飘的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到了后花园中,两人正要举步向前,忽然见到太湖石旁有三点火光隐隐约约的闪动着
杨皓月和狄云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没有听见有其他人的声音,却又怎么会有火光?
向火光处望去,凝目间,见三点火光是香炉中三枝点燃了的线香。香炉放在一张小几上,小几前有两个人跪着向天磕头,一会儿站起身来
以两人的目力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跪拜中的一人是戚芳,另一人是个小女孩,也是叫做‘空心菜’
两人真气运至脚底,悄无声息的走近,只听得戚芳轻轻祷祝:“第一炷香,求天老爷保佑我夫君得脱苦难,解肿去毒,不再受这蝎毒侵害的痛楚。空心菜,你说,说求求天菩萨保佑爹爹病好”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道:“是,妈妈,求求天菩萨保佑,叫爹爹不痛痛了,不叫叫了”
杨皓月和狄云两人离得近,耳聪目明,她母女俩的说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得知万圭中毒后果然仍在受苦,心中既感到幸灾乐祸地喜欢,又恼恨戚芳对丈夫如此情义深重
借着月色,看着狄云脸上那纠结的神色,杨皓月复杂的叹了口气
算起来,今天叹的气好像比以前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得多吧?
只听戚芳说道:“第二炷香,求天老爷保佑我爹爹平安,无灾无难,早日归来。空心菜,你说请天菩萨保佑外公长命百岁”
小女孩道:“是,外公,你快快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啊?”戚芳道:“求天菩萨保佑”小女孩道:“天菩萨保佑外公,还要保佑爷爷和爹爹”
她从来没见过戚长发,妈妈要她求祷,她心中记挂的却是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戚芳停了片刻,低声道:“这第三炷香,求老天爷保佑他平安,保佑他事事如意,保佑他早娶贤妻,早生贵子......”说到这里,她声音不禁哽咽了,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滴下,伸起衣袖,拭了拭眼泪
小女孩小脸上满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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