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我减少了思考,膝盖被击中也减缓了我与野蛮人交手的时间,我的部下们已经冲了上去,或是想往港口的船只方向逃跑。但无论想往哪个方向,他们都要面对这里的原住民,因为这些带着恶意来的家伙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
后来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住了。或许是因为我的脑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我杀掉的野蛮人实在太多,总之我活着逃到了停放船只的港口,而和我一样,活着逃出来的人只剩下三个,其余走入小镇的佣兵都被野蛮人撕成了碎片,带回他们的地方做成食物。
不过有一件让我感到不安的事情,一个头发高高梳起,上身赤裸,下身围着一条彩色破烂裙子的原住民被那几个留在港口接应的佣兵给抓住了。这个原住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只是紧闭着眼睛,双手抱住脖子,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就像某些怪病的发病者一样。
我的部下在把我扶上船后才告诉我,那个原住民一直躲在另一艘无人的船上。他们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不过当这个原住民看到他们拔出了长剑后,便立即以这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任由他们搬动。
“要把他也带上船吗?”
“带吧,”我没有多想,“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
俘虏了一个奇怪的原住民不是我的本意,但已经失去了大半部下的我估计也没有什么能抵罪的,毕竟是我的指挥失当才会赔上那么多人。
回到浓雾港的我很快就接受了包扎和治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血给凝固住了,但比起流下的血,那些失去的部下更让我难受。
我在接受治疗时听说团长费洛伦带领车轮佣兵团加入了对抗野蛮人袭击的队伍,他竟然和康斯特布尔并肩作战而不是趁机解决那个家伙。想当初我们佣兵团是来向康斯特布尔“问责”的,这种问责可能会变成问罪,但现在竟然成为了同伴,真是让我无法理解。
不过当我亲眼看到康斯特布尔扛着受伤的费洛伦团长回到宿屋时,我才意识到,在面对共同敌人时,有任务的佣兵也可以暂时放下任务。而那个叫康斯特布尔的佣兵好像对来问罪的人丝毫没有偏见,他让他的医生立即给那些受伤的佣兵治疗,把日出高原所有的药物都用光了也一点都不心疼。
等我睡下时,那些围攻浓雾港的原住民已经被击退。虽然那些原住民人数是这里生活的人的数倍之多,但凭借康斯特布尔的指挥和所有人的勇气,终究还是保存了这个位于日出高原最靠北的港口。
听一些佣兵说,浓雾港是第一次被如此大规模地围攻,之前只有零星的日出高原原住民来到这附近进行侦察,没想到会组织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攻击。
次日一早,我便带着头晕的感觉去到囚禁那个原住民俘虏的地方,不过那个古怪的家伙已经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康斯特布尔接走了他。
这可不合规矩了,就算康斯特布尔救下了这个港口,救下了团长,他也不可以随便拿走我的战利品。我带着一些愤怒又带着一些不安找到了康斯特布尔,他的部下都很温和,那种不像佣兵的态度让我的愤怒减少了一半。
“你是费洛伦的部下吧?”康斯特布尔正和那个原住民站在一起,“他是日出高原原住民的一位首领,叫乌力乌力。”
我打量了一眼那个野蛮人,他已经不再摆出诡异的姿势,而是像国王一样挺立着。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因为我一直在研究这里原住民的语言,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原住民并不是想要袭击我们,而是想要找出这位逃走的首领,乌力乌力。”
我还没搞清楚情况,那个原以为只会发音“乌力乌力”的原住民便开口说话。
“夺回首领之位,分土地一半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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