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府总兵衙门此刻也在忙碌着,几十个书办亲兵不停拿着文件地图出出进进,一大堆副将守备冲着平铺在八仙方桌上的地图指指点点的讨论个不停。
刘泽清焦躁的在总兵宝座前踱来踱去,悬在腰间的黑色剑柄儿被不停地攥来攥去。
早晨起床时试着心口突突直跳,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果然不到晌午馆陶县就派人来求救。
十几万清军把馆陶县城围了个里十圈外十圈,馆陶周遭所有的明军都缩进了县城,如果没有救援估计撑不过今天下午。
馆陶县地处东昌府西南部,以卫运河为界与东昌府的冠县、临清州毗邻。
清兵这是什么意思?
不打大名府也该往南走吧,怎么就偏偏跟自己过不去,打馆陶县哪?
莫非是要攻打临清州,亦或是要玩把大的打他现在的驻地东昌府?
想到这里一肚皮火的刘泽清更是焦躁,偏生又听见一大群谋士参赞指着地图咬文嚼字、品头论足。
“馆陶南靠大名府,北连临西县,西与广平、曲周、邱县接壤,东以卫运河为界与冠县、临清市毗邻,实乃我东昌之门户啊!”
“如果此地被拿下,我们东昌府可谓之洞府大开啊!”
嗖~
啪!
当啷!
看着那一身淡黑棉绸的谋士摇头晃脑儿、一副乡村私塾里先生教书的嘴脸,刘泽清恨得将佩剑摘下来掷了过去。
那人别看讲话好似慢郎中这躲宝剑却是行家,小身板一闪瞬间避开。
miss了。
周围幕僚纷纷朝那哥们儿暗挑大拇指,后者见了翘着两撇老鼠般的胡子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聒噪什么?别他娘的跟老子来这些天文地理的,说!对方到底要打哪?”刘泽清红着眼睛一把攥起那谋士的衣领儿,如同拎小鸡般的将对方提了起来。
旁边几个热烈讨论的幕僚见状立马闭了嘴,生恐惹恼了眼前这位主,直接被砸死喂了府后笼中的两只黑毛“神兽”。
刘泽清此人表面上吟诗颂词附庸风雅,口口声声的称自己儒将,实际上性情凶残,睚眦必报。
刘孔和就是如此被杀的。
你说刘孔和也很笑人,刘泽清作诗什么时候行过,哪一首私底下不都是他们这些幕僚代笔?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还非要跟刘泽清现场吟诗作赋,对方作的不好你让着他点也行,偏偏较真嘴巴那个毒啊!
连他们这些幕僚都听不下去了,结果好,回家的船上被剁吧了吧?
刘泽清的脾性手段这些幕僚都知道,对方不但喂两只猩猩人肉,自己也吃人肝儿、喝人脑。
有次设宴请客,在宴会厅中当场打死一名死囚,取出脑浆、心肝放在金瓯中,令人拿到他的桌前,一家人就奇怪这货究竟要干什么?
谁知对方竟拿起人肝就吃,舀起人脑就喝,看得一家人面如土色、心惊胆战,对方却满口是血的谈笑风生……
想到这,几个幕僚颤抖着望向刘泽清跟那个黑衣谋士。
那黑衣谋士一张“小脸”憋得“红扑扑”的,扑腾了几下好歹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东昌府。”
刘泽清听后脑袋嗡了一声好悬没摔倒,全身的血仿佛抽干了一般呆呆的立在那里,攥着对方的手也没了力气,那人酷咚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就知道对方会打东昌府,打下馆陶后对方很可能做出个攻击临清州的假动作,待他出兵后拿下东昌府。
东昌府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对方必是想到这里大肆劫掠,之后扬长北去。
那样,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要不要弃城南逃?今晚就……
这个被他考虑过及用过无数次的妙计再次涌现在他的脑海,如此既可以保存实力又可以……
“非也,我看清兵志在济南府。”刘泽清还没想完就被蹲在地图旁细细观瞧的头号幕僚姚文昌打断了思绪。
刘泽清不由得举目望去只见对方两只小眼睛盯着地图烁烁发光,手中捧着个热气腾腾的紫色茶碗儿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东昌府、临清州城高沟壑物资充足又有重兵把守,即便围困对方没两三个月打不下来,对方耗不起。相反,济南府的兵力被山东巡抚颜继祖、总兵倪宠那俩蠢货抽调至德州,历城危已!”
对方今天一身青色棉衫打扮,头戴青色棉巾,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周遭的幕僚将佐听了频频点头。
刘泽清听完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脸上慢慢的有了血色,却是将脸一板,冲四周的幕僚将佐叱道。
“你看看你们这些熊样儿!怕什么怕?即便打来也要死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叱得满屋的将佐屏声敛气,垂头没个再说暂避其锋后撤至济南府的了。
刘泽清没好颜色的瞪了瞪旁边仍在用手揉脖子的黑衣谋士,心说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啊!
平时叽叽喳喳跟群圈养的老母鸡一样,关键时候没个主意只知道咬文嚼字胡说八道,但又不能不用净些朝廷大官的亲戚。
就连被他卡脖子的黑衣谋士也是莱州知府连襟家的一个内弟,这算是最差的一个了,其他的这些人……
刘泽清望了望总兵府内济济一堂的将领幕僚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是用不起也骂不起啊!
“陈总督差人求救怎么办?”刘泽清目光一转冲着姚文昌说出了心中所忧。
说完一帮子将官交头接耳的纷纷点头附和,什么大帅英明、总兵见得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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