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在去玉虚宫的大道之上,过紫霄宫,到昆仑台,在九龙桥之前停下脚步,等候掌教真人召见。
数通钟声响过,无数弟子从玉虚宫涌出,排列于宫门两旁。
玉虚宫大殿之上,悬天真人高坐八卦台,左右列着卢公礼、周公望、玉机子、浮尘子、玄春子等人。钱文义也在八卦台一侧,只不过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
悬天真人道:“让那些新晋弟子进见。”早在宫门外等候的诸多弟子鱼贯而入。
这些弟子仰望高高在上的悬天真人,一个个神情兴奋,叩拜施礼。这些弟子人人都是刚刚突破炼精化气的外门弟子,按规矩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便要指定传承恩师,从此就是正式昆仑弟子了。也有洞天福地的弟子虽然突破了炼精化气却不愿留下的,继续返回宗门修习本门高深道法,但大部分弟子都会留在昆仑,甚至于脱离原本门派而一心一意留在昆仑,毕竟昆仑底蕴之深,又是道统正宗,远非其他门派可比。
方仲杂在这些新弟子之中,感觉如同做梦一样。自天玄宫回到住处,直至接到玉虚宫召见法旨,方仲便已浑浑噩噩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些三清殿弟子看自己的眼光明显不同,人人露出羡慕之色,连同那一向对自己不对眼的陆文甫,也少见之极的露出一丝尴尬笑意。
方仲跪在殿上,只听得一个个弟子被点名而出,分派至各宫各殿,却迟迟轮不到自己,心中顿时又有些七上八下起来,按理自己修为不够,还没资格成为内门弟子到指定师承之人。
这些弟子指定师承之后,又向掌教真人及卢公礼、玉机子一班高辈逐一行礼,已过去不少一段时候。当只剩下方仲一人时,台上的悬天真人终于沉声道:“跪下之人可是方仲?”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方仲回道:“正是弟子。”
悬天真人冷冰冰道:“方仲,听闻你在三清殿学艺时,不听言教,不尊师长,可有其事。”
方仲道:“弟子一向不在三清殿听讲,何来不听言教不尊师长?”
悬天真人道:“那你本事从何而来?”
方仲道:“是铸剑堂巴师叔所授。”
悬天真人面色一沉道:“巴文吉也传你符法么?”
听悬天真人这语气不善,方仲心忖难道真如那无念所说,在昆仑使用符法是禁忌,皱着眉头道:“巴师叔并不曾传授符法,弟子来昆仑之前便已学得,是两位茅山道长传给弟子的。”
悬天真人与卢公礼、玉机子等互望一眼,心道果然如此。悬天真人道:“既然是入门之前所学,自然怪不到你头上。前日在阆风台比试时你出手救人,本座特意嘉奖,准你入门。但你修为尚浅,欠缺管教,必要一严师方能导你入途,卢师弟,你说谁人可当此任?”
卢公礼道:“为人师者必须身端行正,钱文义常在玉虚宫行走,行事武功可足师表,不如任之。”其实这早已是商量好了的,现在说出来,也就是给人看看而已,连钱文义自己都未露出惊讶之色。
悬天真人点头道:“就如师弟所言,着钱文义督导方仲,在玉虚宫学艺。”此言一出,其余弟子们议论纷纷,杂音四起,想不到入玉虚宫学艺的殊荣竟然归了方仲,许多人露出了嫉意。只是掌教真人一言既出,无人敢去质问,有不平之心也只能放在肚内。
钱文义首开授徒,虽承师命也颇为慎重,受礼毕,领着方仲出宫门,直至一座小楼才停下。
钱文义面色冷淡,殊无笑意,对方仲道:“你我名虽师徒,亦做良友,达者为师,互相借鉴。便是我这做师父的,本事也十分勉强。”
方仲欲言又止,钱文义道:“有话直说无妨。”
方仲道:“弟子只觉这两日突兀的很,很多事都不明白。”
钱文义哂然一笑道:“不只是你,连我这个做师父的都糊涂的很。按理你已入门,该是子字辈弟子,但你修为不够,还不到练气还神,故此还用原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掌教真人亲口应允此事,就不会有假。只要你勤加苦练,数年内再有精进,别人自没话说,反而会认为掌教真人慧眼识人。”
方仲道:“弟子这几日不曾见巴师叔,不知他去了哪里?”
钱文义心中一窒,想到巴文吉已带着那渡危远走高飞,已去了那遥不可及之地,淡淡道:“这个……你巴师叔离山远行,短期无法回山,自然见不到他了。”
方仲不疑有他,只道巴文吉真个下山去了,问道:“不知道弟子什么时候有机会下山?”
钱文义道:“若无尊长吩咐,是不许随便下山的,那些有门有派的弟子学艺有成之后或可离山,你比别人不同,须要禀明掌教真人才能定你行止。日后长住此楼,你在三清殿时有何物什尽管拿来,若缺了什么,与管事的说一声。”
方仲道:“那弟子出去收拾。”
钱文义挥手道:“嗯,去吧。”方仲告辞之后,寻着玉虚宫的大道,复往前殿而来。钱文义看着方仲远去背影摇了摇头。
方仲径来关着小狰狞兽的那间兽栏狰狞兽一见方仲到来,在栏内一纵而起,挨到栅栏前不停吠叫。方仲把栏门打开,先自抚慰了一番狰狞兽,随后拨开地上茅草,取出自己隐藏在这里的包裹来。
打开包裹,上面是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尚是初来昆仑时的穿着,早已不合身,总是舍不得扔掉。衣服下面,一个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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