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枝垂下眼帘,将眼中无法掩饰与控制的冷酷与嗜杀一并掩去。
她轻轻地道:
“没有啊,我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我一样。”
……哼,什么相信。
她还清楚的记得有人说,就是因为她在外面呆得太久,皇上怀疑她与别个男人有染,所以才对她‘厌腻’了的。
厌腻或许是假。
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真的相信自己在外面时,为他守身如玉、始终如一吗?
——鬼才知道。
她言不由衷的话语却成功的浇熄了男人大半的怒火。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哪怕是为了对方好!他与那些女人对叶离枝造成的伤害,都是无法抹灭的。
——难道捅了别人一刀子,告诉别人是为了以后能够活的更好,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过、忽略别人因此而遭受的痛苦与折磨吗?
不可能!
所以此时他对叶离枝解释的越多,对她而言来说反而越是一种二次伤害。
安如晦直视着她,漂亮的凤眸中情柔似海,满的好似稍稍一晃就会漫溢出来,表情认真道:
“谢谢你的相信。无论它是真还是假,我都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你,并告诉你,究竟谁才是我的唯一。至于那些女人,随你怎么处置,只要,你开心就好。”
超乎尘垢之外的清澈瞳眸里,盛满了她的身影。
在这样温柔而暗含愧疚的凝视下,恐怕就连石头都会动心吧?
叶离枝神思一阵恍惚,下意识的想要抬手轻抚爱人的面颊,与他交心而谈,跟他说自己从未在意过那些往事,因为知道他的情非得已。
可是一只手刚刚抬到一半,那些令人作恶的画面就再次涌上心头,如恶魔的利爪般,在上面残忍的撕扯出一道道的伤口!
什么情非得已言不由衷?
他不过是趁着最后的时光,想要与那些新欢们抓紧时间寻欢作乐而已!
也许他固然爱你。
可一生只有一个你,又怎么够呢?
那些莺莺燕燕,娇花嫩柳,是多么姿容诱人、滋味美妙呀!
你?
你终究会年老色衰,色衰爱弛。
当没有了爱,他或早或晚,都会将你,弃如敝履,除之后快。
现在,也不过是他对你的爱约束了他,让他无法背着你与别人苟且而已。
等将来……
将来,呵。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所有的柔情蜜意也随之被冻结,热度冷却,一颗心也慢慢变得硬如铁石。
正欲收回之时,忽的,纤细的腕子上一暖,被人轻轻的握了住,覆在一片微凉的柔软之上。
安如晦心疼的看着她,侧头在她的掌心里轻吻一记,继而又重新握住她的手腕贴上自己的面颊,叹息般的道:
“对不起。”
都是他的错,让他的枝儿连爱他时,都变得迟疑不决。
叶离枝浑身一震,看着被他夺走并擅自使用的那只手,本该充满了抗拒的内心之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情愫。
——但也只有一丝而已,不过转瞬之间,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笙妃伙同堂哥陷害丽妃,遭到皇上重责,丽妃力挽狂澜,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袖手旁观,反倒既往不咎,大度宽容的原谅了笙妃及堂哥的过错,求皇上赦免了两人的罪责,保住了两人的小命的消息,很快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宫里宫外。
那些原本因为冰清和玉洁而散播出来的对于叶离枝不利的谣言,很快也在这则消息下变了味。
有人说,从丽妃被人推倒在地,连孩子都险些出问题,还这般宽容以待凶手来看,是个难得的好人,怪不得皇上一心一意的想要册封她为后,身为一国之母,就合该要有这样的胸襟气度!
再反观凶手,非但从一开始就阴险的意图抹黑丽妃,让她失了民心不说,还欲对人家母子下死手,然后除掉丽妃自己取而代之,而分毫不顾这是两条人命,简直堪称丧心病狂,qín_shòu不如,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那些曾经人云亦云的讨伐过叶离枝的人,瞬间就在这则消息的催动下,成为了她最忠实的支持和拥护者!
在宫里的笙妃他们奈何不了,但被贬职回家的前侍郎他们总能想办法见得到吧?
于是乎,在回家后先遭到族人的一致炮轰的前侍郎,刚想出门喘口气,就被不知名的人士套进了麻袋,拖到暗巷里打的半身不遂,七窍流血。
趁着他昏迷之时,还被人抬去乱坟岗里睡了一夜,醒来后正对着一张死不瞑目、惊悚骇人的死人脸,将这位前侍郎直接吓的魂飞魄散,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从此以后但凡稍有一点动静,他便会失控的大喊大叫起来,彻底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傻子。
“滚,你们都给我滚!我才不要吃这些猪食!”
笙妃的叔夏宫里,不知第几次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叶离枝脚步一顿,一只盘子便在她的脚尖前砰然落地,绿色的青菜洒落出来,干巴巴的,一点油水都没有,更别提肉了。
叶离枝唇角一勾,满意一笑。
一个失宠的妃子,合该要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抬脚,跨过碎裂的瓷片和狼藉的青菜走了过去,一进门,便看到宫女们正在纷纷往外走避,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一见到她,那些原本还因为笙妃的不识抬举而面带鄙夷的宫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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