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真的有人帮了我,家母也因此转危为安,将军您说说看,此等恩情怎能不报?”
“所以虽然将军您也同样对我有大恩,但是这次人家前来要回之前的人情,我又岂能拒绝?”
“何况就算我拒绝了也没有多少用处,您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军中将领受过这些人的恩惠吗?”
“我告诉您,但凡是益州出身寒微而又有点能力的只怕都或多或少被引诱过,其中有多少人能拒绝我想您心里也十分清楚,所以这些事我不做也自然会有别人做的。”
严颜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的大笑了起来,笑的连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原来如此,张鲁那厮居然能有这般手段,我输的着实是不冤,不冤啊!”
卓膺冷笑了一声道:“张鲁吗?凭他也配?您还是没明白,能有这般大手笔的人乃是当今圣上啊!”
严颜听到这话不由得止住了笑声,诧异的看着卓膺,不过很快就醒悟了过来,不屑道:“当今圣上?你说的是李归吧?你叫的还真是顺口。”
“想来也是,要不是明国强而益州弱,像你这样的人又会真的把些许恩情放在心上吗?”
严颜这话无意中击中了卓膺的软肋,实际上明国之人并没有强求卓膺做什么,若是他实在为难也可以把钱还了了了这份缘分。
卓膺没有这么选择,因为一来人家这样说显得宽容,而自己要真的这样做了那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是跑不了了,就算外人不知道可是自己知道呀。
二来在卓膺看来跟着刘璋实在是没什么指望,很多人想搭上明人还找不到门路,自己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明人的一员却这样拒绝了,将来一旦明人占领益州还能有个好?至少想要当官是再也不要想了。
所以虽然卓膺一直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自己只是为了报恩,但是只怕确实是对功名富贵的渴望起的作用更大一些。
所以听了严颜这话,卓膺终于不能淡定了,抬起头来盯着严颜道:“是又如何?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现在大明正如旭日东升,大汉则如西沉之日,汉亡明兴之势可说是贤愚共知。”
“与公天下百姓苦汉家久矣,而大明皇帝披荆斩棘创建大明,将这关西沉沦之地打造成了人间乐土,给了多少百姓以生路?”
“与私,大汉国世家横行,良家子弟报国无门,关东士人歧视关西之人也是由来已久,我益州人士就算勉强能出头最后也只能以悲剧收场,冯家父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至于我个人,大汉朝廷更是没有丝毫恩情加在我的身上,所以我珍惜有用之身投奔大明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
“倒是将军您一身韬略,却坚持要为刘璋这种人陪葬,您觉得值得吗?反正我是认为不值得。”
“值得吗?”严颜好似反问又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了一遍,随后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对着卓膺斩钉截铁的说道:“人世间很多事是不能用值得不值得来衡量的。”
“我本是一介地方豪族,又是异族,但是刘使君不以我为卑贱,信任有加,提拔我为将军,将三巴之安危尽皆托付于我,这是何等的信任?虽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你的想法我不能苟同,我的志向你也不能理解,所以也不必再说,你我干了这杯酒从此恩断义绝。”
“我也不杀你,你回去之后尽可引兵来战,不必留情,我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的。”
卓膺也激动了起来,大声道:“刘璋之所以看重您还不是因为您当年立下的汗马功劳?要是没有您这益州现在就是姓赵而不是姓刘了。所以这一切是您应得的,而且还不够,还不够!”
“庞羲是什么人?一个无能鼠辈而已!却能位居您之上对您指手画脚,侮辱军中诸将,这就是他刘璋给您的信任?”
“江都如此重地为什么才只有这么一点人马?他真的理解过您的处境吗?如此窘境下还三番五次的让您出兵剿匪又给了您什么回报?”
“就算您真的一心赴死,那这两千德阳将士呢?他们又何辜要遭此大难?”
“他们的妻儿老小无日无夜不在盼着他们能平安的回到家中,就为您一人的固执就害得这数千家庭家破人亡,您与心何忍啊?”
卓膺这几句话说得尖刻,严颜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目光不由自主的环顾起身边的将士来。
只是他的眼光扫到哪个部下,那人就会不由自己的的低下头,眼光游离,显然是心中有愧。
看到这一幕严颜才终于明白,自己的这帮手下并不想在这样已经毫无胜算的战斗里白白送死,就像卓膺说的那样,他们家里的亲人可能还在日夜期盼他们能平安回到家乡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严颜颓然的跌坐在边上的一块山岩上,身体似乎瞬间就变得佝偻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他猛然起身来到卓膺身边,弯腰直接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直到酒壶变得空空荡荡才猛然将酒壶抛到了一边。
他扶着卓膺的肩膀道:“我送你一场大富贵,但你要记得一定要把我这些老部下保护周全让他们得以回家。若是你做不到这一点,我化成厉鬼也要来找你。”
卓膺闻言大吃一惊,刚要动作却被严颜猛然推开。
严颜拔出佩刀大声高叫道:“老臣终不事二主。”说罢将刀往脖子上一横,长刀滑过,血染沙尘。
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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