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愿意,季氏还未必愿意。
楼鸾佩备了船,去了太仓拜见堂嫂季青辰,端茶认错,接她回去。
季青辰倒也不诧异楼云这一回如此干脆。
她当初被弹劾后,直接拿了那曹侍中的奏表摔到了楼云的脸上。
她只问了一句。
“王世强要不要和离我是不知道,我倒是看出你们楼家看不上我了?楼相公是不是要
我自请下堂?”
楼云用行动向妻室表了一番忠心后,欢天喜地在码头接了夫人回家。
转个头,他暗地里招了陈洪。
“去明州那边看看,楼家有几个族亲被王世强拉过去一起开工坊了。族里为了这事吵
得很不成样子。楼老大人年老不愿意出面管事,但王夫人是长房嫡女,她是不会让王世强挖她的根基的。”
陈洪没听明白楼云话里的用意,回去和陈文昌商量。
陈文昌刚从西南被召回来,听得这话失笑道:
“叔父。楼大人娶了季娘子,又和我们家如此交好。他其实是和王大人一个心思的。但他毕竟姓楼。”
陈文昌觉得,楼云置身事外才是正常,他替季青辰出头属于楼鸾佩完全没想到的意外。
楼云可是夷人出身,明州楼家书香大族的家声对他太重要了。
陈洪这回才恍然大悟,击掌道:
“原来如此!王夫人的眼光倒是又狠又准。只要把季娘子打压下去。王大人在长江两岸开的工坊也就成不了了。他那一套不都是从唐坊里学去的?”
陈文昌没空管这些。
他一回来,就在家里忙着为母亲的旧疾再请名医,忙着调停着母亲和妾室的不合。
他还要忙着考虑,到宫里给皇子讲学到底算不算出仕?
而季青辰回来没有几天,果然就被皇后召了进宫。
她就知道,太仓那边举存押司的事,一定叫皇后知道了。
……
皇后不在坤宁宫里,而是在官家养病的延和殿。
她连忙又去了延和殿。
一路上就有女官递了口信,宫里的柱医婆说,官家听说了太仓选押司的事了。
她下了锦胭廊,又有和楼云相熟的中贵人悄悄提醒了她同样的事。
她暗中咒骂着,不知道哪个嘴碎的把这样的小事都传到了宫里。
否则,官家哪里有空理睬她?
等她到了延和殿,先是被官家愈加深重的病容惊得心中一沉,再看着贾贵妃坐在官家床榻另一边,她就知道她一进宫就和这位娘娘犯冲了。
好在谢皇后也在,大皇子、二皇了在侧殿上跟着几位内阁子女官在识字。
她远远站着,低头向官家禀告太仓的事。
殿上寂静,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贾贵妃,她回想起了楼鸾佩到太仓来赔罪的情形。
楼大小姐当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她之所以愿意来太仓,不过是因为御史中丞换上了和楼云交好的官员。
而她娘家楼氏族里的叔伯被楼云告了状,也来信指责她全然不看亲戚情份。
“谨堂弟在江阴为县令,还要请郡夫人不记旧事,帮衬一二。”
楼鸾佩亲自捧了茶盏,送到她面前的时候,是在季家庄子里的小园子里。
园子虽然小,花木不多,却高高搭个了三层的飞拱木楼。
四角楼顶铺着深碧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极目处看得到太仓的蓝碧色海面,还有海上的船帆。
“郡夫人知道百年的性情吧?”
楼鸾佩淡定自若,仿佛她完全不是被逼着来赔礼一样,
“我在**岁的时候,就知道百年这个人了。他那时在明州府考了神童第一,我的长兄是明州府的学官,就是他那一试的主考。虽然要避嫌疑,但放榜之后百年到我家来谢座师,我就听长兄当时考较他试写文章……”
王世强经商之前,在明州府有小才子的名声,这是连谢皇后都知道的。
神童试考的是经书内容,小孩子记忆力强再加上理解力到位,就能出色。
但破题写文章则要求有自己的观点,并且能论述清楚。
季青辰知道王世强很有自己的主张,他这个人只要拿定了主意,不管尝试多少次都能找出叫人意料不到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比如这一回他要和楼鸾佩和离。
“我听说,王夫人当初待字闺中的时候,也写得一手好文章。能与明州乡试的头名卷子不相上下。”
她微微笑着,早在不认得楼云之前,她就把楼鸾佩能查的都查过了。
好歹她也抢了她的王世强不是?
她楼鸾佩办起事来,不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百年他只有一个缺处。就是在女色上把持不住。”
楼鸾佩忍了她的一语双关,说起王世强可不像是妻室说丈夫。
倒像是主考官在评价乡试的学子试卷。
楼鸾佩的眼光在季青辰的容貌上打了个转,暗示着女色所指,季青辰绝不会和她客气,一双眼在楼鸾佩的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还假假赞叹道:
“王夫人如此德容,王大人哪里还要外求?”
要说外面有女色勾引王世强,你以为你自己不是女色?
说起五年前普陀寺的事,谁勾引了谁?
楼鸾佩知道她翻旧帐,一笑道:
“……这也不全是外子的错。”
‘……”
季青辰倒也佩服她转口风的速度。
都不需要这王夫人说,季青辰也知道王世强的父亲那就是fēng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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