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瑞直想抚额。
这丫头嘴这么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嘴可比他的手快。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便是想替她遮掩都不能了。
这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严真瑞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把她拉下去,别在这烦人,难不成还要本王亲自动手不成?”
两个嬷嬷也顾不得尊重不尊重,一人一边扯着周芷清的胳膊,拿帕子塞住周芷清的嘴,试图把她扯下去,暗中这里掐一下,那里掐一下,嘴上还假意劝着:“姑娘还是别多话了,一切都听王爷的吧,否则惹王爷生气,又有你什么好处……”
周芷清哪能容得她们这般欺负,手臂被制住,还有一双腿呢,这两个婆子暗中下黑手,她便明面上都踢回去,嘴里骂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了,就算你不肯对我好,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我要回家,我讨厌你,亏你还是个男人,只会和女人动手动脚,自己打女人还不算,还养着一批恶奴,合着伙的欺负我——”
她又不是卖身为奴,头一次见面就被严真瑞这样嫌弃,以后她还怎么立足?
周芷清甩脱了两个嬷嬷,撒脚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王府是什么肮脏的破地儿,我不稀罕,我这就回家。”
王府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地儿。
得益于她近些日子对王府地形的熟悉,又仗着习过几天拳脚,两条腿跑起来可比谁跑的都快。
严真瑞看她裙裾飞扬,有如天边一的一抹晚霞,倒给气乐了。看吧,真是个心思浅显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露了马脚,直说她不稀罕王府,想要回家。
这也是她说了能算的?
严真瑞这么一笑,众人吓的腿软,谁不知道王爷脸色青黑,发脾气打人都不怕,就怕他笑。他一笑起来,可要比发脾气还渗人呢。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一个小姑娘给嫌弃了,大声嚷嘛说他动手打女人,还说他利用恶奴仗势欺人,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他王爷的脸面都丢尽了。
两个管事嬷嬷拼着性命不要,在后面使劲撵周芷清。可她步履轻盈,和那花间蝴蝶似的,两个嬷嬷难免体形笨重,犹如被戏弄的小丑,看着实在不像话。
严真瑞一个示意,就有侍卫腾身而起,三两下就轻盈的落到了周芷清跟前,说声得罪,伸手将她双臂倒背,就给拖了回来。
两个嬷嬷忙上前,重新抓住周芷清,道:“姑娘还是安份些吧。”
周芷清衣服被扯开了一个口子,隐约露着手臂,钗环早就掉了,长发在风中飞扬,只有眼睛明亮灼人,像陷阱里做困兽斗的小老虎。
严真瑞上前,抬手捏住周芷清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仰望自己,轻声问道:“你当你自己是谁?”
两人离的这么近,彼此能闻见对方的气息。周芷清身上是淡淡的馨香,如兰花如茉莉,颇有点缠绵的意思。严真瑞身上则是浓郁的龙涎香,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霸道。
周芷清吃痛,想要说话,却需费几分力气,再想想自己果然谁也不是,如今更是成了谁都可以捏死的小蝼蚁,不禁又伤心又不甘。
严真瑞道:“瞧得起你,你是本王的女人,瞧不上你,你就是本王的暖床奴婢。本王提醒你最后一遍,既进了王府,就只有一条出路……”
周芷清摆弄了两下也不能逃脱,只得恨恨的道:“你要我服侍,可以,可我不受这两个刁奴的欺凌……”
两个管事嬷嬷怔了一怔,后怕的偷眼看严真瑞。都当这位周姑娘进了府便被王爷晾着,只当王爷不喜,可她当真被王爷宠幸了,就不是自己这些奴婢能欺负的。以周芷清这高傲不容人的性子,只怕一旦得势,务必拿自己开刀,好可怕。
看严真瑞神色不变,两个嬷嬷又放下心来。她二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府里最重规矩,并无过分之处。
严真瑞呵呵笑了两声,戏谑的道:“只由着本王一个人欺负?”
周芷清怔了怔,狐疑的视线打量了一回严真瑞,心道:你是不是傻啊,脑子有问题?我哪句话是说由你一个人欺负了?我……
严真瑞瞅了她半晌,又忽的一笑,道:“周芷清,你聪明是有,就是太不识时务了,看来本王得让你明白明白什么是这府里的规矩。”
严真瑞语调中透着森冷,周芷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一僵,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着,似是十分惧怕的样子,她有些艰难的吞咽着,低低的道:“你,你又要打我了?”
什么叫又?好像他打过她好几回了似的。
严真瑞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周芷清忽然就瑟缩成一团,胆怯的闭上眼,只剩下抖动的长睫毛:“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嫌我进过胭脂楼,可我是清白的,是那里的人对我生了龌龊的心思,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踢你的人是我不对,可我要是不踢他,我也逃不出来。”
一想到三魁那涩迷迷的模样,周芷清就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声音渐低,却没有眼泪,只有死死咬住颤抖的唇,看上去无比的柔弱而让人心怜。
严真瑞就是一愣。
他并不是因为周芷清去过胭脂楼就怀疑她不贞,当初只觉得她顽劣,不顾姑娘家身份敢进那种烟花之地,只当她白吃了一顿霸王餐,故此才会被人追打,倒不知道她竟然还受了欺负。
严真瑞眼里俱是戾气,问周芷清:“你踢谁了?”
他身上的气息骤冷,周芷清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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