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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兰昏昏沉沉的躺着,面色苍白,嘴唇干躁,也跟失了水要枯萎的花一样。
陈涵正背着手,一脸严肃的盯着床上的周芷兰,心里满是茫然。
他对周芷兰没什么感情,虽然有婚约,但他见她的次数实在太少,就是匆匆一瞥,也是非礼勿视,压根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此刻正眼打量,方发觉她也算漂亮,与周芷清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如果非说有,就是她们的肌肤都很白晰、滑腻。
那时候周芷清就和个赖皮狗一样,见着自己就往身上扑,冬天还好,衣衫厚重,可大夏天衣衫浅薄,她也有恃无恐,手臂一抬,衣衫滑落,那细腻的肌肤就触到了他的手臂,让他有一种如同触到了最温润的丝绸之感。
陈涵正懊恼的想,周芷清的肌肤好不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夫来诊过脉,只说周芷兰水米不进,又郁火攻心,所以才晕倒的,叫人熬了米汤喂她喝下去,他再开两副清心去火的汤药来。
陈涵正放下心来,正打算叫人把周芷兰抬回去。既然不是什么大病,自然还是要她母亲照应才是。
却听周芷兰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嘤咛一声,道:“陈,陈大人?”
陈涵正见周芷兰醒了,便淡漠的点点头。
周芷兰便强撑着身子起来。她身体弱,才站起来就差一点摔倒,陈涵正只得扶了她一下,板着脸道:“你还是躺着说话吧。”
周芷兰却强撑着摇摇头,道:“罪臣之女,当着大人,岂有坐的地方。”她上下望了望,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娘呢?芷清呢?”说着话就激动起来。
她娇弱可怜,也算得上别有动人的一面,可陈涵正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离了有三步开外,道:“你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一会叫人熬了药给你端过来。”
周芷兰沉下心,淡笑一声,道:“还熬药做什么?不如死了的好,也强似苟活于世,还要受罪。”
陈涵正不接她的话碴。
说真的,她死也罢,活也罢,他不关心。要真格论起来,就算她不死,他也会退婚。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周家的女儿。
周芷兰心底一片冰凉。果然自己所思不假,陈涵正对自己没有一点留恋和感情,想要诱引他,真是难如登天。
想着未卜的生活,周芷兰伤心欲绝。父亲说他好,她认同。父亲说他是人中龙凤,要为她订亲,她想着从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便含羞带怯的应下了,却不想,男人心里装着的,从来不是什么情情爱爱,他为了他的雄心,把他的婚姻出卖了。
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妄想着能够以自己的柔情感化他。
孰不知,他视自己如无物。
罢了罢了,为救爹娘和妹妹,她也就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垂死挣扎一回,大不了,自己一刀了断,也强似苟活于世。
周芷兰强忍了泪,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周大人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陈涵正冷冷的道:“不敢当,从前周大人对下官多有照顾,此不及周大人的十分之一。”
周芷兰面红耳赤。陈涵正说的反话,满是嘲弄意味,她怎么听不出来?当下强撑着行礼,道:“父亲与大人一朝为官,平时虽说不上交好,但也不能说是交恶,可是人走茶凉,能像大人这么心慈仁义的,已经不多见了,不管如何,都当得起民女这个谢字。”
她一边说,一边喘息,半晌才又接话道:“芷兰腆颜,与大人曾有婚约。”
陈涵正眼睛一瞪,道:“你什么意思?”
周芷兰心里气苦,却还是忍辱含羞的道:“芷兰不敢心生妄想,已知此生与大人无缘,芷兰不敢妄求,只想跟大人做个了断。这门亲事,就此做罢,从此芷兰与大人没有半分瓜葛。”
陈涵正倒是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硬气决绝的话是从周芷兰这样一个柔弱女子里吐出来的。要知道,一旦退亲,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对女子德行上都是不容置喙的污点,别说以后再嫁,就是自此青灯古佛,只怕都要受人指指点点。
她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陈涵正没那么多同情心,当下便毫不犹豫的道:“下官本也不配高攀周大小姐,既然周大小姐早有此意,下官敢不从命?”
高攀?现在分明是她高攀不起吗?他敢不从命?分明是他早有此意,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还要说这等便宜话,可见自己在他心里,从未占过一丝一毫的位置。
周芷兰咬紧了唇,生怕自己哭出来。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被未婚夫这样凌辱,周芷兰恨不得一头碰死。
周芷兰心底一片死灰,至此也不顾得什么羞辱了,当即道:“周家已经抄家,聘礼是还不起了,当初大人交换的一枚传家玉珮尚且在此,说不得,芷兰只好请陈大人把玉珮收回。”
陈涵正见她爽快,倒也愿意,伸手一摸,周芷兰亲手绣的香囊却没带在身边,当下接了玉珮,道:“多谢周小姐玉成,明日我便还了姑娘的香囊。”
周芷兰决绝的道:“不必了,左右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大人不拘是烧了还是绞了,敬请随便。”
虽然婚约不成,但毕竟那是人家姑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陈涵正也不至于如此唐突了,只道:“是陈某疏忽,今日不曾带得,等明日……”
他话没说完,却见周芷兰已经站起身,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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