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
苏妙装作听不懂,拿着木勺子在分明是一口缸的大锅里搅合着,探头往大锅里面瞧,皱了皱眉:
“不管什么玩意儿都一股脑儿地放进去了,豆子还没熟呢米先烂了,这能好吃嘛!”
“这种状况,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苏婵双手撑在脑后,撇着嘴说。
“就算是为了填肚子,也要尽可能好吃些嘛!”苏妙扁着嘴道,舀起一勺忍着烫尝了一口,皱起脸,“豆子好硬!这么半天都没熟,要噎死了!”扭头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木头做的锅盖子,她走过去捡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盖在大锅上,又蹲下来弄柴禾,把火候调整到最佳状态。
苏婵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干什么都讲究火候在苏婵看来是毛病,得治。
“苏三姑娘?”低沉的男音在对面响起,一直和卢公子交谈灾民状况的文王殿下终于走过来了,在看到苏婵时一愣,正好苏妙弄好柴禾从大锅前站起来,被柴禾燃起的黑烟呛得直咳嗽,“苏二姑娘?”他越发吃惊,下意识开始转动脖子,东张西望了一整圈。
“殿下在找什么?”梁敞寻找的幅度太大,以至于卢公子忙热心地询问。
梁敞很尴尬,轻咳了一声,端着架势,一本正经地道:“本王只是觉得今天的人比第一次来时多了。”
苏妙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很想撇嘴:这人到底行不行啊,既然不想被撩就赶紧严词拒绝啊,既不拒绝被撩还总闹别扭没别扭时还十分期待地到处找别扭,你是情窦初开的大姑娘啊?!
“是,今天比之前殿下来时又增加了一百人。”卢公子表情严肃地说。
梁敞的表情亦凝重起来,皱了皱眉,问卢公子道:
“对了,你刚刚说让耿员外自愿放粮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刚刚还在这里。”卢公子说,笑着问苏妙,“苏二姑娘,令姊人呢?”
“……”所以说,苏妙早就说过苏娴的逃跑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这种事一问就问出来了。
“令姊?”梁敞狐疑地望向苏妙。
苏妙仰头望天:“今天的天好蓝。”
苏婵瞅了她一眼,指了指盖了盖子的大锅:“熟了没有?”
“还得再等等,要把豆子的甜味煮出来溶进米里才好吃。”苏妙笑吟吟地说。
梁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卢公子觉得气氛不太对,用狐疑地眼光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就在这时,有几个小童拿着纸糊的风筝散养的羔羊似的飞奔进不远处的一座帐篷里,用响亮的童音高声嚷嚷道:
“娴姑姑,娴姑姑,风筝破了,飞不起来了!”
“娴姑姑,你让风筝再飞起来嘛!”
“娴姑姑!娴姑姑!”
“谁是你姑姑,叫‘姐姐’!”
“姑姑!”
“兔崽子!老娘有那么老吗?”被踩中死穴的苏娴恼火地吼叫,差点蹦起来。
换来的却是小童们咯咯的笑声,这么看来,魔鬼似的大姐还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只是她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了?
这里是山脚下,本身就空旷,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
“殿下,那姑娘就在帐子里,大概在织布吧,天马上就冷了,冬衣完全不够,只能靠我们的人自己缝制了。”卢公子听到苏娴的声音,面色一喜,一边对梁敞介绍,一边将梁敞向织布的帐篷引去。
梁敞瞅了他一眼。
苏妙和苏婵同时扭头,目送梁敞的背影远去,而后,一个人专注地熬杂粮粥,一个人双手抱臂沉默望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岁月静好。
帐篷里,苏娴被一群孩子吵到头都大了,连骂带吓唬却没有一个人怕她,无奈,她只得放下手里的活儿拿出剪刀修补风筝。
一个小一点的娃娃大概很喜欢她身上的熏香味道,小狗似在苏娴的腿上爬上爬下,嘴里说:
“姑姑好香!”
“臭小子,给老娘下去!”苏娴提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扔一边去。
陈大娘在一旁哈哈笑道:“我们狗蛋最爱娴姐儿了,成天跟在娴姐儿的屁股后头乱转!”
“小小年纪就爱闻香味儿,长大了肯定是个不正经的小混蛋!”苏娴瞥了一眼戳织布机玩的狗蛋,哧地笑了,说。
正说着,帐子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带进来一大片阳光。
苏娴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别过头去,眼里写满了悲催,早知道他会来至少今天她该化个妆的,鬼知道已经来过一次的王爷为什么还会来第二次,表面上的安抚慰问这种事不是都应该只有一次吗?
因为苏娴没化妆,梁敞看了半天才确信眼前这个清汤面似的人儿确实是那个浓妆艳抹到处撩拨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女人。
“殿下,这一位就是说服耿员外把粮食低价卖给我们的苏姑娘。”卢公子没看出异样,含笑介绍道,又招呼苏娴说,“苏姑娘,过来见过文王殿下!”
一直别着头的苏娴听了他的话,心里也知道避无可避,平着脸站起来,走到梁敞面前,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民女给文王殿下请安。”一副初次见面的陌生态度。
梁敞瞅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到帐子入口,回过头来,凉嗖嗖地命令她道:
“你出来!”
“……”没化妆也能认出来吗,苏娴有些恼火,她可不想被她想勾搭的男人看到自己没化妆的模样,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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