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回甘把下巴往桌对面淡定喝茶的回味身上一扬,吃掉最后一片虾肉,站起身开门出去,一边走一边喊,“念奴,把爷的红菜头拿来!快!”
梁效摸了摸鼻尖,瞅了回味一眼,又瞅了瞅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冯聪,苏妙对冯笛动手,冯聪自然不能旁观,刚要上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回味脚踩着一个人还能维持棺材脸淡定的喝茶,梁效很佩服他超强的心理素质,多年前的那次事件在大家心中或多或少都留下点阴影,潜意识里觉得回味其实是个不好惹的,虽然这件事常被忘记,但每每回想起,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发凉,顿了顿,他轻声对回味说:
“阿味,别闹出人命来。”
“姑娘家打架,哪可能会出人命,殿下不必担心。”回味淡声说。
梁效瞧了瞧被打得开始哭爹喊娘的冯笛,总觉得回味的承诺不可靠,摇了摇头,却没再理会,顿了顿,又对回味道:
“鲁南的灾民你可听说了?”
回味手中的茶杯微顿,看了他一眼,淡声回答:
“听说了。”
“这一次太子哥亲自押送赈灾银两赴鲁南,虽是好事,避免了赈灾银两被层层剥削,可太子哥身子才好,路上颠簸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偏他执意要去。”梁效忧虑地叹了口气,说,见回味没言语,开口续道,“虽然应急的赈灾银子凑出来的,可是听说今年的鲁南灾情严重,这点银子怕是杯水车薪,父皇和太子哥现在最忧愁的就是后续的赈灾银子该如何筹集,梁都里虽然商贾众多,可是有哪个人愿意把自己赚来的银子白白送给人,我和二哥、老七、老九几乎走遍了梁都城内的显贵豪门,筹到的银子还不够装一车队的,今天的小雅集上也没募集到好的主意。”
回味对他的诉苦充耳不闻,就好像梁效在自言自语似的。
梁效见状,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向前凑了一下,轻声对他说:
“阿味,回夫人是岳梁国酒楼会的会长,与其他商会的会长亦有深交,能不能请回夫人……”
“真到了需要我娘帮忙的时候,我爹自然会开口。”回味淡淡地打断他。
“听八皇叔说,回夫人拒绝了。”
回味眉一扬,淡淡道:“这也不稀奇,三年前黔西的旱灾加蝗灾赈灾银子里我娘出了五成募了三成国库只出了两成,回香楼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三年内发生两次,即使是回香楼也撑不起。”
“话虽如此,我也知道这对回香楼来说有些为难,可灾民个个都是人命,人命才是要紧的,若不是国库真的撑不住,也不会厚着脸皮麻烦回夫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回香楼虽然为难了些,但还不到撑不住的地步不是么,只要这一次回香楼肯借,等度过这个难关,借出的银两国库一定会如数奉还。”梁效承诺。
“殿下,回香楼是酒楼,不是慈善堂。”回味淡淡道了句,堵住了梁效想要继续的话头。
“姐姐!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你饶了我吧!”包间的另一头,高声叫骂已经变成了有气无力的求饶,求饶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惊恐,冯笛在身体和心理被双重折磨之后,终于没能抵住沉重的击打,战战兢兢地求饶,满脸泪痕,已经不会哭了。
“下次!再敢辱我妹妹一个字,你试试看!”苏妙揪着她的头发,拽起她的脸,冷冷地警告。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你饶了我吧!”冯笛只剩下干嚎,哑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说。
苏妙松了手,将她丢一边去。
刚转过身,在一旁已经看呆了的纯娘忽然扑上来,乳燕投林般直直地撞进苏妙怀里,嚎啕大哭道:
“妙姐姐,原来你把我当妹妹的啊!我好高兴!哇!呜!”
“哈?”苏妙恶寒,起了一层鸡皮。
“我还以为只有婵姐儿才是你妹妹,原来我也是你妹妹,我好高兴!妙姐姐,我不嫁了,我要一辈子跟着你,一辈子陪着你!”纯娘感动得泣不成声,抓住苏妙的衣服哭个不停,大声说。
“不!一辈子就免了!”苏妙果断拒绝。
回味已经站起身,从桌旁走过来,没有去看脸上像开了胭脂铺子惨不忍睹的冯笛,温声对苏妙说:
“时辰不早了,该回了。”
苏妙点点头,对还在哭的纯娘道:“你去把文书叫来,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纯娘有点尴尬,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用帕子擦干净脸,转身去了。
“我先和文书说点事再回去。”苏妙对回味说。
回味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眼神是有点不乐意。
不过苏妙确实有事要问文书,回味只好放她去了。
先时的包厢里,文书听说苏妙唤他,很快就来了,苏妙叫纯娘出去,让文书坐在桌对面的茶凳上。
文书目送脸涨红的纯娘离开,皱了皱眉,待门关严,回头问苏妙:
“纯娘没事吧?”
“你很关心?”苏妙托腮,眼盯着他,淡淡问。
“自然,她是我带来小雅集的。”文书皱了皱眉,正气凛然地说。
苏妙盯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就知道这人在这件事上脑袋又少了一根筋:“你干吗带她来?”
“我本是要阻止的,可她说她没看过大海,想吃好多新鲜的海货,她那么兴致勃勃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钱遵一个劲儿地说不打紧,湘王殿下又确实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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