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黄梁春晓,烂柯秋山恼,从来时光易抛,轻摧少年老。
暮色迢迢,昆仑雪听涛,瑶池未遣青鸟,风割英雄刀。
古镇,长街。
秋风,飞沙。
平荒走进客栈,抖了抖衣服,掉下一地土来,扫视店内,烛火摇曳,零散坐了七八人,各自为饮,偶有交谈,也淹没在外面呼呼风声中,也不多言,看了徒弟一眼,来到柜前,递上一块铜牌,低低传音道:“九月十五,昆仑火枣。”
柜后那老人接了牌,听了话,翻着一双浊眼,看了人,有气无力叫着:“阿根,有客两位。开上房,烧热水,上好酒菜……小兔崽子,死哪去了,还不快滚过来!”
“来啦!”
随话声,大柜后面脚步声响,转出个少年来,眼光明亮,满是灵动,笑容满面,步伐轻快,奔上来打揖问讯道:“客官,您二位是要先进房歇息,还是要先用些饭?”一面说,一面眨了眨眼,似在问好。
平荒道:“不忙歇,倒是饿的紧了,先用些饭罢!”
“好咧!您稍等——”阿根说着,唤出一人,牵过二人马匹,转过后堂,自去照料,他跟着,待平荒接过牌,来到角落坐下,低声笑问:“平大侠,您来的还是这般早,这位师兄不曾见过,面生的紧。今年可还是照样菜式?”
平荒亦点头笑道:“小兄弟好记性,这是我三徒弟高平。平儿,还不快见过阿根兄弟!”
二人见罢礼,阿根笑嘻嘻地去了,一会儿便端上酒菜来,一面布,一面低低道:“平大侠,闽东天姥客昨儿已来了,您小心些儿为好。”平荒听了,拱手谢过。
高平神色一紧。待阿根下去后,忙道:“师父,那天姥客本十分厉害,传闻又得了刹那刀夏雫真传。更上了一层,打遍闽州无一敌手,此番前来,多半不怀好意,定然会趁机挑战于您。怎生是好?”
“无妨,”平荒摆摆手,饮了杯酒,笑道:“夏雫尚败于我手,天姥客何足道哉?平儿,为师向日里怎么说的,我辈练武之人,招式心法虽然重要,却绝非全部,能入门。不落于人便好。要紧处还在于胸怀气度,每逢大事有静气,泰山崩而色不变,麋鹿兴而目不瞬,如此方可处乱不惊,从容应对。你心性还是差了几节,回去后给为师抄三百遍《华阳经》,打五千套荒岳拳。”
“是,师父!”
高平惭愧不已,替平荒倒了酒。又不解问道:“那阿根是甚么人物,以师父您今日在江湖上的名声,为何要对他那样客气?”
平荒举起筷子,点了点。道:“练百家拳,行万里路,武学之理不仅只在练拳对敌中,也在人情世故里。看人,也是一种修炼,若是能将一人看准了。看透了,他就绝不是你的对手。平儿,你回想一下,阿根的眼神,举动,步伐,岂是一个普通小二所能有的?你再想想,这昆仑陆吾镇乃是朝廷与天心盟每年派发朱枣之处,是何等要地?镇上大小九家客栈,近水楼台,哪家背后不是盘根错节,关碍重重,能在这儿安稳做成伙计的,焉能是个庸人?”
高平细细思之,不觉冷汗澿澿而下,连连点头。
平荒心中叹息,回想去年来时,偶然兴起,瞧阿根顺眼,便传了式拳法,被他半时学会之事,远超门下诸多弟子,只这个三徒弟,愚中见智,可堪一比。眼见徒弟如此,打击火候已足,便温言道:“平儿休要气馁。传闻华山养吾剑客李进李大侠年少时也有些迟钝,远逊一众师兄弟,但他厚积薄发,勤练不缀,终明武道,日进千里,到得后来,只用了一套养吾剑法,便击败诸多同门,越过了净莲女侠周萍,成为华山弟子第一人,许为下代掌门,当为英雄,平儿应学之。”
“多谢师父教诲!”
高平感激称是,下定决心定要效仿前辈,为师父争光,抬头一看,却见师父停杯不饮,望向一处,面有疑惑,顺着一看,远远的坐着个青衣年轻人,侧面以对,只看得见半边脸,有些清秀,正自斟自饮,气度洒然,还算好看,桌边放了一柄长剑,随随便便,似是感到已方注视,转首望来,面无表情,只是一冷。
高平急忙低下头,吃了几口饭,才听师父郑重低声道:“平儿,那人是位高手,不在我之下,莫要轻易惹他。”
“甚么?”高平抬起头望着他,惊讶不已,自家师父自前年晋升入微境后,已是江湖上数得着的绝顶高手,那年轻人才多大,望之不过十**岁,尚不及头上两位师兄年纪,如何就与师父一般厉害了?心痒难耐,十分想要再转头看看,却又不敢,只是悄声问:“师父,您怎么注意到他了?”
平荒摇摇头,想起方才自己说话时,明明已隔绝了自己这一桌内外消息,那年轻人却似乎瞥了一眼,又好像没有,叫人捉摸不定,当是同阶高手,才会有此异象,心中感慨,有意又道:“自七年前火枣现世以来,江湖上当真是高手辈出,更盛往昔。朝廷与天心盟真是心胸广阔,令人佩服。”
一面说,一面余光小心瞟去,此次那年轻人似乎不觉,只慢慢饮着酒,望着店内烛火照映不到的深沉黑暗处,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平荒放下心来,又听高平问道:“师父,火枣助人修炼,甚有奇效,当是世间难得的宝物,朝廷与天心盟为甚么舍得拿出来,分享江湖呢?会不会有甚么问题?”
“不会的。”平荒笑道:“朝廷各部与天心盟各大派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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