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枯黄,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阳光似也暗淡了些,陈远停在一块空地上,站立调息。
片刻,黄莺泣然从林中走出,哽咽道:“公子为何如此?”
陈远按剑道:“你是谁,你究竟从秦王府偷了甚么……”
黄莺垂下头道:“公子难道不相信奴家说的么?”
陈远道:“这些都与我无关。”
黄莺仰起脸,白玉般的脸上梨花带雨,咽声道:“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秦王府那样强横抓捕,公子难道不应该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么?”
陈远不理,淡淡道:“你们究竟想做甚么,也与我无关,你若再跟,只有用剑说话了。”声虽平淡,却带着一股坚定意味,黄莺低泣良久,啼血悲鸣缭绕林间,陈远垂目观心,不为所动,她忽地轻叹一声,道:“你从甚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不会做饭,绣龙,一个人逃出高手如云的秦王府,最重要的是你用了慑心术!陈远心中暗道,面上冷冷,就要拔剑,却见黄莺踏前一步,反手轻轻一划,衣衫全部滑落在地,呼吸顿时停止。
黯淡的林间,微风忽然停了,雾气似也波动了下,高耸的胸膛,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无辜的脸庞……少女般纯洁的脸,少妇般成熟的身体,构成一种奇异的魅惑力,她目蕴奇光,含笑盈盈走来,斑驳的阳光照在裸露的胴体上,周身光影明灭不定,似是披了条用黑暗和光明织成的神秘毯子,陈远心跳不禁加快,按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情知不妙,心中却大有不忍之意,一双手似有千钧之重,怎样也无法狠下心来拔剑。眼见黄莺步步迫近,他心越跳越快,“砰砰……”像是要从腔子里跳出一般,他竭力想象眼前这鲜花般美人凋零时场景,脑中闪过花落不知一式,灵光一闪,忽地悟道:花开必有花落,这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花开可见我,花落可明道,而清静……就在这自然中。
黄莺褪衣催动慑心术,款款步近,见这血气方刚的少年果然脸庞通红,手足无措,盈盈一笑,正欲点他胸前膻中穴,却见他忽然放松下来,抚掌赞道:“好美!”
黄莺心头一震,真气顿时紊乱,脸色更白,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直涌上来,划过嘴角缓缓流下,更添娇艳,她退后一步,嘶声道:“你……”陈远目光清澈,拍手笑道:“你本来就很美,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复又叹道:“实战果然不是白玉京可比!”方才危急时刻,他顿悟清静剑意,得以用一种纯粹欣赏的角度来看黄莺,不带联想,不带实用目的,发觉果然很美,情不自禁地赞叹出来,一着破了她的慑心术。
她迅速平静下来,双手垂下,胸却挺的更高,偷偷瞟着他道:“你赢啦,随便你对人家怎样都好……”陈远走到她面前,黄莺双腿轻绞,嘴唇轻咬,欲语还休,一缕鲜血划过她的脸,她的胸,她的腹,她的腿……淡淡的雾气弥漫过来,激起点点颤栗,映的她肌肤泛起种粉红的玫瑰色,陈远上下打量,叹道:“以后我必将用此美景创三式剑法出来,嗯,就叫轻解罗裳,美人如玉,恨君不知罢,你看怎样?”
黄莺一呆,不可思议道:“难道你竟不心动?”
——不心动就是没有吸引力,大部分女人宁愿死,也不愿发觉自已己没有吸引力。
陈远举步越过她,边走边说道:“不,你很美,我也心动了,正如我看见一株奇松,一幅名画,一片山川,一道飞瀑……”背心空门大开,他恍若不知,拾起衣衫,轻轻披在黄莺身上,似是全不担心她趁机偷袭,直视她双眼道:“但希望你莫要再跟着我!”
黄莺跺跺脚,深深瞧他一眼,缓缓系好衣带,倒跃纵入林中,一闪不见,只留下阵娇笑声:“我偷了秦地军防图,你既已卷进来了,就决计脱不开了……”陈远脸色一白,嘴角隐有血迹,似是浑不放在心上,提气笑道:“你以后打架,千万莫要随随便便就脱衣服了!”远远传来“哼”的一声,再无动静。
陈远奔回小镇,发觉镇上人心惶惶,都在议论上游有好些条船被烧的事,他想起清晨那道诡异蓝色烟雾与黄莺那套动作,猜测八成是她的同伙阻击了秦王追兵,心中微惊,这批人敢盗取秦地军防图,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烧船,来头定然极大,以自己现在武功,贸然掺合进去多半死无全尸,还是先远远避开的好。
出镇的官道只有一条,陈远沿路急行,路人极少,近午的阳光直直照下来,已有热意。奔出三四里,忽见一辆漆黑马车倒在路旁,他心头一沉,掠过去一瞧,地上伏着两人,一人似是马夫,一人看衣着却不妙,陈远轻轻翻过来一看,正是张成,七窍流血,已然毙命,撕开衣衫,心口赫然一个乌黑掌印,他心中虽急,却沉下气来,细察四周,三四十丈外竟又有三具尸体,俱都黑衣蒙面,周身骨骼寸寸断裂,周围却无搏斗痕迹,竟似是有人用极刚猛的掌力一招将这三人全部震死,陈远悚然,如此功力,简直骇人听闻,他定了定神,找遍四周,再无痕迹,心中一松,显是小红莲被那高手救了去。
陈远寻个僻静处,将那几具尸体拎过来,不妨一具黑衣尸身上掉下个银色令牌,上面画着个孤岛,书有“神山令“三字,当即拾起。他挖了两个坑将张成和那马夫理了,各削块木头竖在坟头,一块刻了:张成之墓,一块刻的是:无名御者之墓,却将那几具黑衣尸首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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