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柳世龙也拿出块令牌,递于柳枫道:“这是先父留给我的,与蓝前辈的一样,少主见过此物,应该深信我们绝非冒充。”
天色渐暗,光线不是很好,李记匆匆点燃油灯,柳枫瞅着他的背影,猛地开声厉喝:“李记,我且问你,你一身剑法从何处学来?昨夜所弹的琴曲,又是何人传授?”
李记没料想他会问起这个,难免有些不快,冷冷道:“此乃家传剑法,琴曲也是我娘所传,你因何有此一问?”
“因何?”柳枫蓦然轻笑,拿过天绍青的剑道:“你看好了!”
小屋虽不宽敞,可柳枫几招剑法,拿捏精准得当,身形步法只在方寸之间。
李记看了会儿呆住,也迷茫道:“怎么可能?这是我爹所授,而他早在我十六岁那年过世,生平也从未踏出李宅附近半步。”
李记有些不确定了,多年来自己又隐藏了剑法,而以柳枫的作为,非是偷招之人,怎会与己剑招一模一样?
柳枫练罢,倏地扔剑在地,天绍青俯身把剑捡起来。
柳枫厉声道:“我告诉你,不止是剑招相同,你所弹的琴曲,柳枫四岁便已纯熟,这根本就是我李家留下的东西,你如何学来?”
李记身躯一颤,摇头道:“我不知道,先父先母早已过世,你问我,我该问谁?”
柳枫冷笑道:“那你就问问你爹在天之灵,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你怀疑我爹杀人?”李记禁不住怒了。
可经柳枫提醒,他也拿不准了。
但父亲昔日慈爱自家,一幕幕在心头环绕,教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事实。
柳枫盯紧他,反诘道:“你有更好的解释?”
“我……”李记被问住。
蓝鹰翔也寻思着这番话,忽然打量李记一阵,单手将其指定道:“李记,老夫问你,你爹娘姓甚名谁?”
李记没料到蓝鹰翔有此一问,随口道:“我姓李,我爹自然姓李!”
蓝鹰翔嫌他婆婆妈妈,心中焦急,叫道:“老夫知道,你答我的话。”
李记默然片刻,道:“李忠唐,我娘——杜屏音!”
蓝鹰翔喃喃道:“杜屏音?李忠唐?”似乎有些迷茫,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最后又望了李记一眼,道:“是了,一定是他!”激动的神情,令余下几人大惑不解。
蓝鹰翔喟然道:“二十多年了,杨鹄,想不到你藏匿在此,鹰翔还以为你已随主公先逝,原来你也改名换姓,忠唐忠唐,你可知道,少主已然回来,这李唐分散的江山,迟早要归我大唐……”
李记诧异吃愣,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我爹原来不叫李忠唐?”
蓝鹰翔点头,坚定道:“不错,他与我等一样,正是魏王第一位随从。”此话一出,震慑众人。
李记身躯激颤,童年,父子相处的情景,立刻涌现眼前。
柳枫一脸肃容,虽有感怀,还是愿听蓝鹰翔往下说:“那一年庄宗猝死,逆臣李嗣源犯上作乱,魏王闻讯赶回京师服丧。我在京师听到这个消息,有人要对魏王不利,欲在途中伏击魏王,意图斩杀。”
一言到此,他不禁哀声一叹道:“我与陆忼就想通知魏王,岂料中途遭人暗算,重伤下陆忼与我走散,后来听闻魏王已去,而朝廷为了掩饰罪行,妄称魏王自缢而死。鹰翔苦苦寻觅数载,然陆忼不知去向,杨鹄也下落不明,余下一个侍卫游慕也自尽了,老夫以为四人中只剩下鹰翔一人,哪曾想四方阁内,竟然遇到陆忼的后人……”
蓝鹰翔语气倏顿,看了看柳世龙道:“后来鹰翔才知陆忼改了姓柳,而世龙更救了少宝一命。”
柳枫听了经过,眼前好似浮现出这些往事,昔年许多的不解之谜,困扰着他,如今终于有揭开的迹象了。
只是那杀父真凶还未露面,教他还有些愁。
此人绝不简单,连日在途中设下重重埋伏,又在那小村外辱骂自己先祖。
城里百姓无辜,这人手段凶残,以嫁祸之计,想置他于死地。
柳枫暗想道,也太小瞧自己了,心念电转,不免问蓝鹰翔等人道:“你们如何识得对方身份?”
柳世龙亮出令牌,说道:“少主忘了这块令牌?先父去世之前,早已告知我一切,当我知晓蓝前辈真名,已猜到几分,故意遗下这令牌,观他神色。事情很容易办,我们两人一看令牌便可相认,就在这时,却有传言:魏王有后,更贵为南唐太尉,我们不知真假,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蓝鹰翔见李记不语,柳枫又有狐疑,开口道:“当年杨鹄最得魏王心意,因他早早成亲,那杜屏音……我们都见过,好音律,记性甚好,听过几次魏王弹琴,便可以独奏,而杨鹄自小跟随魏王,剑法乃魏王亲授,并不奇怪。”
李记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难怪先父常督促我练好剑法,却又不让我在人前摆弄,就连秋梦也不知此事,原来他一直难忘旧主,又怕此事牵连太广,祸及李家。”这会儿已对蓝鹰翔的话深信不疑,心情稍稍平复,对柳枫更多了份尊敬。
柳枫也没了震怒,反倒一片温和,蓝鹰翔径自低叹,揽须问道:“你爹临终可有遗言?”
李记道:“有!”瞅了瞅落地屏风,那后面正有架柜子。
李记走过去道:“这后面有东西,不过在下从未进去过,爹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去,只因李家二叔有不轨企图,而我爹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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