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明月夜晚的险死还生,让他满肚子都是对凌波的感激和珍重。不是她全身心的护卫,再加上一些运气,自己现在只怕早已经魂归天国了。再次回想那恍若梦境一般的遇刺,徐麟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苦短,也越发明白了珍惜二字很重要。此时此刻,他和凌波之间,到底是谁有恩于谁,又是谁的恩更重一些,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最有意义的是,俩人桃李相报恩情交织,更为平等,更为亲近,已然是真正的同胞兄妹了。
凌波却不仅仅是只为刺客事件而后怕,她也在为咸鱼村里的一个婴儿而后怕————这村里可并不是只有一头老母猪有奶水的,那被逮住了的小贝勒裸本尔赖以及逃走了的大祭司,喝的可不是猪奶,而是在喝那婴儿母亲的人奶,若这群蒙古人还逗留几天下去,那才两个月大的婴儿绝对会活活饿死————凌波不禁恨道,“这些蛮夷到底有没有人性?”
徐麟一笑点头,蛮夷有没有人性,日后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就是明证啊。陡然间,他莫名想起,到那国破的时候凌波不过才四十岁,必定有了家室子女,以她今日痛恨蛮夷的巾帼情怀,说不定她日后很可能就在那抗击清兵的队伍之中,岂不是也会在生灵涂炭中身披惨祸?!
忽地,徐麟设想得自己肝肠不禁一痛。不知不觉中,所谓狙杀反面人物的作为,在他心里渐渐变得有些不够了,总觉得那么做,似乎太消极了一些。
伸出手去,轻轻抚住凌波拍胸口的玉臂,徐麟柔声道,“好妹子,哥哥对着天地君亲师发誓,自今往后一定要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天下万物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哥哥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努力帮你谋取来。。。。。。。”
凌波听了,蓦地仰头,一,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哥哥是说真的吗?妹妹想求哥哥一件事,你会答应吗?”
徐麟恨不能把心都挖出来,拼命点头,“当然。”
“妹妹希望,哥哥永远都不要再见那傲菡小姐!”
徐麟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中,凌波并没有见到过傲菡的面啊,只是在探望张百佳兄弟的时候,听他俩提及碧荷楼之事而已,她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疑问中,傲菡小姐美丽温婉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徐麟的眼前,尤其是那晚二人秉烛促膝交谈的舒适感觉也泛上心头,让徐麟好生踌躇,因问道,“为什么?”
凌波却不回答,只是幽幽目光望了哥哥几眼,忽地起身笑道,“就知道那大美人姐姐会让哥哥迟疑。。。。嘻嘻,逗哥哥你玩着的呢。。。。。夜了,妹妹先去备马,哥哥理完公务就回城好好歇着吧,这里的稻草铺可不适合哥你睡,会长虱子的,小心咬着了。”
说罢,凌波转身就低头走了出去,自去指挥缇骑们上鞍饮马不提。徐麟看着如水月色下的凌波在那里忙活,不禁又有些担忧泛上心头:但愿她对傲菡没什么敌意,不然若我以后真喜欢上了傲菡,岂不是追求起来有些麻烦?
但这毕竟只是以后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麻烦罢了,正在胡乱担忧的时候,一桩眼前的麻烦寻上了他。一个准备押送蒙古小贝勒的缇骑前来禀报,“大人,不好了,那个裸本尔赖仗着自己有点子身份,说反正他的下场多半是部落以大批军马赎他回去,所以在囚车前威胁我们,要是一路上没有奶茶喝的话,他宁愿现在就咬舌自尽,也不肯被押送入京呢。”
徐麟本来就又恨刺客,又忧凌波,一听裸本尔赖竟然还在摆谱,气得奔到院外的囚车那里,一脚蹬在裸本尔赖的屁股上。
他才不信一个贪图口舌之福的人有勇气自杀,破口大骂道,“奶茶就没有,母猪有一头,来啊,把母猪也给他塞进囚车去!要死要活,吓唬谁?”
翻译过去,裸本尔赖当然愤怒,继续耍赖。
但徐麟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他乖乖地含泪接受了和母猪同车的侮辱,“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给你灌春药!”
母猪很有震慑力的。。。。。哐!囚车关上,裸本尔赖看着那头脏兮兮的老母猪,还是一阵后怕----幸亏咱很识相,不然春药一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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