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看起来还挺年轻,胡须仍是黑色的。
因而我直起身,开门见山:“你们在海上掠夺操法者,就是为了吸收他们的精神力?”
他艰难地抬起头。因为离开了海水,声音有些嘶哑:“你在说些什么!?”
他仍旧很愤怒。但这样可不利于双方有效沟通。于是我伸手在他的面颊上敲了敲。一层薄冰碎裂来开,顺便也将下面远比人类柔软的皮肤崩裂出了一道口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这样敲上你一整天。”我冷冷说道,“收起你们鲛人的那一套。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招惹了谁。我再重复一遍,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与你们喊打喊杀,而是为了——”
“为了九方之器,对不对!?”
他恶狠狠地抬起头来,嘶哑地咆哮着:“过去了一千年。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地上人还是在打它的主意!?”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瑟琳娜:“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暗精灵想了一阵子,摇摇头:“不……不清楚。”
事情变得有趣了。他口中的九方之器……是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将问题说出了口。
这家伙似乎为刚才自己的草率而感到懊悔,发现我俩的表情不似作伪,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我只得环视水壁之后的那些鲛人,高声问道:“九方之器——是个什么东西?”
说来奇怪。原先还在嘶吼的杂兵们竟然统统住了口。整个“峡谷”之内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头顶传来的隆隆波涛声激荡不休。
啊……看起来这东西还真是不得了。
不过原来我还没打算跟鲛人们彻底撕破脸,因而我选择俘虏了眼前这个人。
可他们如此的不配合的话……
我叹了口气,问瑟琳娜:“你的身上,有没有真言术的施法材料。”
“看来你是打算与他们彻底为敌了。”暗精灵笑了笑,抬起纤纤细手、点在鲛人的额头。
他似乎想要奋力挣扎,然而身躯被魔力牢牢束缚。只能听任瑟琳娜的一段咒文出口,随后变得目光呆滞起来。
实际上从今往后,他都得是这个样子了。真言术可以迫使一个人将所知实情统统说出口,却也会令他变成白痴。眼下我们先是干掉了一个鲛人操法者,又将这位也弄的半死不活——似乎以后想要同他们打成某个协议,就得依靠些别的办法了。
不过没关系。
瘟疫之云足以笼罩数百平方公里的海域——我想海员们不会介意从今往后用湿布掩住口鼻再从曾经的迷茫海里驶过去——至少我的瘟疫之云不会跳上甲板去杀人。
因而我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九方之器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来怔怔地看了看我,然后吐出一个名词。
我弄不懂这个东陆语中的词汇究竟是什么意思,看向瑟琳娜。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久,才说:“这次词……我似乎有点儿印象。在哪里听说过。可是记不大清……也许是东陆人古代语当中的一个词汇。不过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要我说——”
她看了看我:“你别笑——那是一口锅。嗯……似乎又是九口锅。”
这……
我只得再去那个家伙的身上打主意:“再说说,你为什么会长胡子?之前那个老家伙,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是须族的象征。”这家伙虽然变得痴痴呆呆,然而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仍旧露出了几分自豪的神色,似乎是那种感情已经深深刻印进了骨子里,“我们与他们是不同的。我们是须族,我们的身上有远行者的血脉,只有我们才懂得怎样使用九方之器。”
须族……呵呵。那么每一个地上人都是那样“高贵”的种族了。
然而从他的这段话里,我觉得自己隐约知晓了一个信息。那便是……所谓的“九方之器”,也许是一件魔法道具。而只有他们这一族的鲛人,才能够掌握这种魔法道具使用咒文,因而看起来似乎拥有了更加崇高的地位。
于是另一个问题也就出现了——
“为什么你们只在迷茫海这里才劫掠人类的船只?”
是啊——倘若鲛人的国度正如传说中那样辽阔,那么整片海洋都该是他们的疆域。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突袭海面之上的人类船只……干嘛非得在这里弄出这样一片迷茫海,而在其他地方安安稳稳。表现得像是人类之友?
莫非……
果然如我作料,我听到了那个答案:“因为九州之器在这里。”
我感到这么一问一答实在浪费时间,于是不得不换了一种可以获得最多信息的问法儿:“把你们这些须人的来历,告诉我。”
他口中的九州之器,瑟琳娜说是东陆古语当中的某个名词。而他们似乎又在提防“地上人”跑来海洋当中寻找些什么东西。更何况他们使用的是东陆古语、生有和地上人一样、在海中却显得格外异常的胡须——
说他们和东陆人没关系。鬼都不相信。
因而他想了想,迟钝地开口。
“我们的祖先……是一位伟大的行者。”
然后我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听他的叙说,感觉自己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并且觉得这个须族来得比灰矮人更叫人震撼。
因为他们的祖先原本也是一个地上人,来自东大陆。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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