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风:“……不指望你给我挡刀,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燕臻讪讪一笑:“习惯了。”
钱风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猛地抬头,便见一灰布衣服的少年,左手拎着一小袋米,右手握着腰上的剑柄,轻轻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他的脚步非常轻,动作很少,似乎非常吝惜自己的力气。
还有他的脸……
好吧,如果换成一个女人,看到他的脸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看见其他的,即便他再危险一百倍,有这么一张脸,也会被人当成下凡的小仙童供起来。
长得也太好了点。
白妩看见钱风,停下脚步,抬起手做了一个禁止前行的动作,钱风一愣,视线越过白妩,就看到那位曾经打过交道的许家六爷。
那位六爷就坐在后面不远处的山坡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梳羊角辫的小丫头。
他的斗篷到了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肩膀上。
白妩直直地看过来,钱风犹豫了下,扭头便走,只当没有看见他们。
许六是大周的敌人。
无论他身为前宁远将军白绍的爱徒,左膀右臂,最看重的亲信。
还是他作为现在华夏国女皇,前海王殿下,方若华的前夫,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人物。
抓住他,肯定能换得很大的利益。
可问题是,凭他钱风这点本事,再加上几百个控制不了的残兵,就想抓人家?
恐怕做梦的时候,还有点可能。
钱风苦笑,他也……失去了作为一把利刃该有的心气。
如果换做以前,便是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了陛下,他也愿意拼死一搏,只要他没死,终归还是愿意为陛下拼去这条命。
可现在,他只想回家,回去安排他的女人离开京城。
至于他,他总要陪陛下最后一程,无论是什么结局,他也要走到终点,全了这一场君臣缘分。
钱风的背影消失不见,白妩才一转身,走到许六身边,并不看期期艾艾地跪坐在他们身边的那女人,只是抬起手,摸了摸许六的额头。
有一点热。
白妩闷不吭声地开始烧火,翻出从村子里找的小罐子,盛水煮米。
顺手毫不犹豫地把药心石投了进去。
许六肉痛,不过终究没把石头再捞回来,反正也煮了那么多次,不差这一次半次的。
药心石在扶旻国传承了几百年,到现在还存在,虽然人人知道,它肯定是越用,效用越弱,但想来再用几百年,应该还没问题。
如今世道不太平,他们两个身怀重宝,一路上也是遇到无数次生死危机。
许六受了重伤,白妩也不是毫发无损,想顺利回船岛去,把东西送给方若华,恐怕真要动动脑筋才行。
两个人默默对坐吃饭疗伤。
刚刚被救下来的女人,从蓬乱的发丝中露出怯怯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许六,迟疑半晌,终究站起来轻轻福了福身,低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赵宝珠铭感五内,不忘于怀。”
许六随意地摆摆手:“不必,不是专门为了救你。”
他不太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救人的时候没有多注意,但是此时一看就知道,这女人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
如今的世道乱成这般,随意和陌生人扯上关系,绝对是大忌。
两个人吃饭速度不慢,吃完带着这个叫赵宝珠的女人直接到附近的县城,找了县内挂船岛标记的顺丰镖局,让镖局送赵宝珠回家。
实在是这人身边的家丁护卫,不是死去,就是走散,她又不是村子里的人,救了总不能扔下不管。
不过找自家的镖局,正好也顺便可以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丢下包袱,许六和白妩就马不停蹄地直奔船岛。
越往南走,走得便越是顺利,到了船岛控制范围内,许六就有一种卸下肩头重担的轻松感。
马上就能见到若华。
许六以前想起若华,心里也痒痒,但却并不是多么急迫,他向来是不怎么懂情感的人。
只看他能抛下美人,奔赴北疆,便看得出,他的心思也就只是那么回事。
对一个已经嫁给自己的,乍一眼看去,觉得心里舒服,很顺眼的漂亮姑娘,天然的那么一点喜爱而已,不是割舍不得。
然后漫长的分别时光,渐渐知道她和她的船岛,传说中的姑娘那么……神武。
于是一日日地就这么过来了,然后某一日梦醒,特别想让人知道,他与若华亲密无间。
虽然事实上,他也清楚,他们距离亲密无间还很远很远。
北疆的战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濒临绝境,唯独只有这一次,与若华并肩作战,他少了那份看淡生死,游戏人间的轻松。
他想在若华面前,表现得更好些,再好一些,他想让若华看到的是胜利,是快乐,是幸福,而不是残酷的失败。
于是杂念丛生。
似乎也是在那一刻开始,他确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在北疆布衣先生的心中生根发芽,大约除了挖心之外,没有别的法子根除。
“我想把药心石当若华称帝的贺礼。”
药心石代表长寿,他终究还是想与若华白首偕老,共度此生。
许六心中多了一点急迫,便走得更快,白妩都默默转头看他一眼,只是这人向来寡言少语,到不会去问他是不是赶着去投胎之类的话。
两个人前脚飞奔而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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