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算是机缘巧合哩!”风信子笑道。“在我派第十七代弟子之中,出了一名道号为‘天行子’的前辈,此人悟性极佳,乃是当时我崆峒派中的第一高手。因他好静,不喜俗务,上一代掌门本要传位于他,他却不肯接受;此外,他还有一个喜好,非常喜欢风水术。所以,平日里,除了钻研武学,便是在静室之中研究风水术。”
“在他六十七岁那年,忽然闻听了杨的大名,心仪不已,便千里迢迢的赶往赣南,欲拜杨为师。杨见他已是垂暮之年,比自己还长了二十余岁,如何肯答应;可天行子不肯走,苦苦等了一年半,求了一年半,杨终于被他的诚心所打动,便答应了。”
“不过,杨并不肯授他《禁中玉函》。——这部书,只有他的几名亲信弟子,才有资格和机会得以传授。”
“天行子前辈大为失望,同时,又很不满。于是便找了个机会,暗中盗取了那部《禁中玉函》。——他武功卓绝,而杨公及众弟子大都不会武功,所以,这对他来说,很容易办到。——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很快抄录了下来,又再放回去。”
“那《禁中玉函》的内容,并不长么?”沈凌霄忽然插口问。
“恩,据我派典籍记载,只有一十三页而已;而我派根据其内容创制的无上内功心法——《崆峒诀》,也不过一十九页而已……”
“这么巧?”沈凌霄心念一动,“我派的《青城密录》,其篇幅也很短,只有二十一页而已。……莫非,它与《崆峒诀》,乃是同一本书么?……”
“……唉,可惜呀!真真是可惜呀!如今,《崆峒诀》的内容不但已失传,就连古本,也……也早已失窃啦……”
“什么?失窃啦?……”沈凌霄惊诧,本想再追问因何失窃的,可想到这是人家门派的秘辛,便忍住了好奇之心。
风信子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明白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沈少侠,关于我派《崆峒诀》失劫这个问题,我之所以不瞒你,便是要告诉你的。只是,这一件事的详细情形,先不说它,等会儿再告诉你,如何?”
“前辈,若不方便见告的话,还是别讲罢!”
风信子不置可否,续道:“话说天行子前辈抄录了《禁中玉函》之后,先是自己暗中揣摩了大半年,可毫无进展。于是,他便就一个个想不明白的问题,寻机旁敲侧击的询问杨,或是他的那几名嫡传弟子。因他很小心,尽量避免直接引用经书上的词汇,所以,倒没人怀疑他已知悉经书的内容。整整又过了两年,终于将心中的疑团问完,彻底参悟透了,自然兴奋莫名……”
“既然已学成,他自然不肯再留下了,便藉口崆峒派有要事,必须回去处理,便向杨告假回山。杨不以为意,自然同意了。”
“回山之后,他就不肯闲着,老在崆峒山附近寻地,嚷嚷着要将前辈们的遗骸,迁葬于他所相中的那些宝地。初时,掌门和众长老自然不肯答应。可他却数落他们,说崆峒派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杰出之士,正是由于没为前辈们的遗骸寻到宝地,致使后辈们得不到庇佑;如今,他费尽心力,终于为崆峒派寻到了宝地,能使崆峒派发扬光大,谁若阻止,那便是阻碍崆峒派发展的千古罪人……”
“如此言论三番五次之后,掌门和众长老拗不过,亦不肯做他口中所谓的‘千古罪人’,只好答应了。于是便按的所选之地,迁葬了几位前辈的遗骸。心愿既了,天行子欣慰不已,心想终于能安心入土了……”
“在他风烛残年之时,有一天,忽然有了一个念头:《禁中玉函》既然乃天地万物之理,那么,自然也能用于武功之上的。于是,他便将之溶入内功心法的修炼,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效果居然远远超乎于他的想象!苦练了五十余年,均未能打通的任督二脉,竟然在修炼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轻而易举得办到了!这令他欣喜若狂,几疑是在梦中……”
“经过进一步的修习及完善,终于在次年,创成了我派的无上内功心法《崆峒诀》的雏本。”
“可叹的是,他尚未能挟此绝学扬威武林,甚至亦尚未曾来得及找到合适的弟子传下绝技,便撒手人寰了……在他弥留之际,口中一直念叨着:‘天不假年,天不假年呐!……’”
沈凌霄黯然。
——对于天行子当时的心情,他当然能理解。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岂非正是如此?
“尽管天行子前辈创下了《崆峒诀》,可我崆峒派第十八代弟子之中,并无资质甚佳之人选,所以,并无人修成。”
“直至第十九代弟子,我派出了青乌子和御龙子两位前辈,均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不但修成了天行子前辈所创的《崆峒诀》心法,并发展和完善了它;还青出于蓝,各自创了独门绝学——‘泣血双飞寒’和‘藏龙幻剑’,威震武林……”
说至此,风信子盯了沈凌霄一眼,欲言又止,轻叹一声,侧过头去。
“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晚辈?”沈凌霄察言观色,试探着问。
对于沈凌霄的细心和观察力,风信子目露嘉许之色,缓缓道:“沈少侠,不知贵派的《青城密录》心法,你可曾修习过?”
沈凌霄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心头纳闷,暗暗揣测着他为何有此一问。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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