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频频转头去看老黄,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尽管那张照片被我烧掉了,却成了心里的刺,我真想问问老黄他到底有没有对我撒谎。
然而我说不出,只能不断叹气,我纠结得快要死掉了,明明决定放弃了,却又固执得放不下,我只是不想承担后果,如果老黄真的撒谎了,我该生气吗,他心底里是向着我的,不告诉我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说更好。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当初也是考虑到老黄的安全,才没有说出阿鸣的事,还一度闹得不愉快,有些事是真的没法说,不说伤感情,说了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两相比较之下,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还是算了吧。
我又一次叹气,只觉得肩头盖上了一只手,老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心事?别多想,既然神哥肯让我们去,就不会有事,怎么说呢,虽然我没法相信他,但那只是因为他的目的和身份都不确定,不过这么多次我也看出来了,他不坏,尤其是对你,我承认我有点嫉妒他,这么说你该懂了吧。”
“什么?”我蒙了,这和我想的完全不搭边,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不懂。”
“榆木疙瘩啊你!”老黄撇了我的头一下,“非要让我说出来丢人?行,那我说,我嫉妒他,因为比起我你更信任他,妈/的,总算说出来了。”
老黄长舒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更不明白了,坐直身体:“你想多了吧,我明明更相信你,你也说了,他连身份都不确定。”
老黄扯着嘴角笑了笑,满脸无语:“看样子你是真不懂,这种东西口头说出来的不算,你想想你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我又不瞎,每次遇到状况,你总是第一时间看向他,你觉得只有他才能救你,他是你最依赖的人。”
像一块巨石投进心湖,炸起一串涟漪,老黄说得没错,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的确是神哥,我慌忙开口:“不,不是……才不是,就是因为他比较厉害啊……”
说完我就后悔了,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急着澄清,老黄是有绝对把握才会这么说的,我澄清不仅打消不了他的念头,还适得其反。
我懊恼不已,老黄没搭腔,好半天才露出一副不忿的表情,啐了一口:“切,怎么突然觉得更不爽了。”
我心里的石头反倒落了地,老黄生气的时候说不会说这种话的。
“行了,你在这等吧,老子可不奉陪了,”老黄说着站起身来,下一秒却话音一变,“嗬,刚说完就回来了。”
我倏地站起,只见大门口的确出现了一个人影,也的确是神哥,但他完全变了,他原本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墨家制服,现在却变成了一件墨青色的藏袍,手里还拿着一把带鞘的藏刀,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微微反着光。
随着衣饰的变化,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我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他,淡漠,凌厉,出尘,不食人间烟火,虽然他平时也是这个样子,但只有穿上藏袍的时候才显得尤为突出。
或许是因为第一印象吧,我想着,又突然觉得不安起来,那边老黄已经跑过去了:“咋回事?你不打算去了?”
老黄的反应就是比我快,我这才明白自己的不安出自哪里,他换下了墨家的衣服,是不是意味着他要离开我们。
我也跑了上去,门口站岗的士兵被我们吸引,都在转头看来,老黄赶紧闭了嘴,把神哥拉向宿舍这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你到底咋回事?你知不知道大泽有多担心你,你要是今晚不回来,他能在门口坐一夜,你这身算是怎么个意思?”
神哥看了我一眼,又转向老黄,眼里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身更方便。”
“啊?”老黄一脸傻样。
神哥又一次开口:“行动方便,习惯了。”
我就知道,神哥既然同意让我们去,又怎会在这种关口丢下我们,原来就是场乌龙。
“我……”老黄憋得脸都红了,“同志我说你这态度很有问题啊,擅自脱离组织搞特殊化,还不打报告……”
“行了老黄,别说了……”我赶紧把老黄向屋里拉,什么叫尴尬,这就是。
神哥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老黄点头:“你说得对,对不起。”
老黄愣住了,神哥从我们身前走过,径直开门进了屋,我把视线从神哥身上移开,扭头只见老黄一脸复杂,像吃了过期很久的东西一样。
“我真是……”老黄话说一半,摇了摇头,拉了我一把,“走,睡觉。”
还好他不是想离开我们,我想着,跟上老黄的脚步,竟觉得心情很好。
我们一大早就起来了,经历过那么多次冒险,我早就不会因激动紧张影响睡眠,这次却是个例外,因为是最后一次,心底里就觉得格外在乎吧。
我们没有乘坐来时的卡车,而是换了两辆轻型越野,是军方的牌照,车底车身上全是泥点,像从泥坑里滚过似的,我们把装备塞进车厢,坐进车里,开车的是岗哨里的人,身板笔直,一脸严肃。
昨天我就看到草原的西南方有一条土路,现在果然是在沿着那条路深入进去,说实话这条路真是我见过的最难走的路,要么是裸/露的岩石,要么是稀乎乎的泥潭,汽车从没有平稳行驶的时候,好几次歪斜的角度都让我觉得会整个翻过去。
我一直担心车胎会突然爆掉,难怪车的下半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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