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次女看向圆子,眼里满是赞叹:“是昭王派人帮了太子的忙,也是她的人帮着杀了皇长女。”
圆子挑挑眉,淡淡一笑,将棋局打乱。
魏紫昭之前不动手,那是因为想要皇长女与太子互相厮杀,消耗力量,也是为了专心致志抓捕何蓑衣,既然何蓑衣顺利出逃,那她也就别无选择,只好专注于这件事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靖中这边的棋局,彻底乱了,他很满意。
红梅在皑皑白雪里绽放,穿着玄色华贵狐裘的年轻男人眉眼沉静,炫目得紧,皇次女看着圆子,仿佛听见梅花次第渐开。
她轻声说道:“不知为什么,近来我总是在想,郦国的帝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子女又是怎样的?像不像我们兄妹?他们会不会争权夺利?会不会拼得你死我活?”
圆子微怔:“怎会突然想起这个来?”
皇次女垂下眼:“好奇。”
圆子沉默片刻,淡淡笑道:“太子之位,天下之主,谁不想要?能者居之。”
郦国没有公主继位的习惯,竞争只会在他们三弟兄之间发生。
他自来都以大哥哥、太子自居,并且做得很好很威严,是弟弟们的榜样,他敢保证,在之前,两个弟弟谁也没有想和他争抢太子的心思。
至于现在嘛,父皇说了,太子之位只为他保留一段时间,若他无功而返或是犯错,那就不再是他的了。
就算两个弟弟没想法,他们的手下和身边的人也会撺掇鼓动他们,人心是活的,他不能保证两个弟弟还和从前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会全力碾压他们,让他们知道谁的拳头最硬最大,谁更厉害。
把蠢蠢欲动的弟弟打乖打听话,家里也就太平了。
圆子自信地和皇次女说道:“你们兄妹之所以这样,第一是你父皇不会教;第二不是一母同胞;第三是你们中间的人都不是足够强,至少不是一强到底。”
皇次女目光微闪,是这样的么?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足够强,一强到底?
她垂下眼,轻声说道:“明日我便出城避祸,你带上你的故友,一起吧。”
圆子行礼道谢:“有劳。”
“出城以后,你会回来履约吗?”皇次女紧紧抓着茶盏,祈求地看着圆子,看上去十分让人怜爱。
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和禾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姿,男人不会都喜欢禾苗那种生动活泼强干的,却不会排斥她这样温顺安静的。
圆子注视着她的目光,坚定地说:“我会。”
皇次女松开茶盏,像是松了一口气,拍手叫人过来作准备。
手下很吃惊:“殿下,这种时候离京恐怕不妥吧?您应当入宫问候陛下是否安好,倘若陛下需要,那您就该留下来伺候。”
皇次女微笑:“你是傻了,我能入宫么?送个折子进去请安就行了,收拾行李。”
请安折子入宫没多久就有了消息,说是皇帝一切安好,让皇次女安心,委婉地拒绝了她要入宫探望皇帝的恳请。
皇次女淡淡一笑:“明早出京。”
并没有人时刻盯着圆子,他得以顺利将消息传递出去。
禾苗收到这封简短的信,微蹙了眉头递给何蓑衣看:“他是什么意思?自己还要留下来么?”
何蓑衣懒得看:“我关心的是国家大事,不关心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要留下来做驸马,正好了,许南不错。”
“有你这样当爹的么?就没个正形。”禾苗嘟囔着,把信叠好藏进了荷包里。
何蓑衣微笑不语,揉揉她的狗头。
又一条消息传来,说是那个制蛊的法子已经交到了百尺手里,一切顺利。
何蓑衣松了一口气:“棋局已成。”
一夜好眠,荣京却是整个乱了套,当兵的整夜都在抓人,哭号哀叫不绝于耳,有好几处大臣的宅子都起了火,半边天空都被染红了。
皇宫之中,绮玉殿内,皇帝愤怒地瞪视着魏紫昭与魏不惧,贵妃蜷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魏紫昭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宫人奉上来的热茶,并不出声。
魏不惧熬得满眼血丝,身上的袍服还沾着皇长女的血迹,他稳稳地站在皇帝面前,一字一顿:“父皇,妖妃祸国,挑拨你我父子间的情分,更是挑唆得大妹妹矫旨谋逆、丢了性命!儿臣恳请父皇下旨,绞杀妖妃!”
贵妃吓得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皇帝的大腿,哭得眼泪鼻涕粘在一起:“陛下,陛下,臣妾不想死啊,您救救臣妾,臣妾冤枉呀。”
皇帝愤怒地道:“逆子!要杀贵妃,先杀了朕!你敢弑君吗?你敢吗?你这个畜生!”
魏不外无辜:“父皇在开玩笑,儿臣不过是替大妹妹不值,想要为国为家除掉这害人的妖妃而已,又怎敢弑君?瞧,妖妃把您祸害得多厉害呀,都神志不清了。”
皇帝大怒,他却和没听见似的,淡淡地道:“赏鸩酒。”
就有人冲上前来,抓住贵妃的胳膊往下拖。
贵妃钗横发乱,拼命地哭,皇帝想要上前救她,却被人拦住:“请陛下安心休养,小事交给奴婢就好。”
皇帝愤怒地发脾气,贵妃拼命挣扎,都由宫人拦着,魏不惧气定神闲,冷淡地看着这一幕,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魏紫昭的。
贵妃病急乱投医,冲着魏紫昭大喊道:“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求您救救我呀,当初我没少为您说好话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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