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比起从前繁华了很多。
禾苗带着手下在城里穿行,有种重回人间的不真实之感。
繁华热闹,街道整洁,来往的百姓和士兵从容不迫,并且很有精神。
手下和她评价:“太子殿下把这里治理得很好。”
“嗯。”禾苗举双手赞同这个话。
她想圆子了。
分离后,偶有书信来往,问候的居多,有些话转换成字,总觉得词不达意,也不方便说。
圆子最后一次给她写信,曾提到要将隆城帅府改造一下,以便长期居住,他画了建造图纸,想请她把一下关。
但图纸并没有随信寄过去,她觉得,他应该是希望她能实地来看看。
看看房子,也看看他。
男人问女人,房子要怎么修,要怎么摆设,通常就是想和这个女人成家的意思。
禾苗摸摸脸,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她黑。
也是奇怪了,她和圆子在一起,总是过多关注自己的外表美丑,和许南等人在一起,就从来没有这种顾虑。
帅府看门的还是那几个熟人,看到禾苗,不由笑弯了眼睛,忙不迭地上前请安问好,帮着牵马领进去。
迎面出来帅府总管,遗憾地搓着手道:“真是不巧,殿下今天早上才离开。”
睿王中了流矢,听说伤得极重,因此圆子一大清早就赶往莲峰去了。
禾苗既替睿王担心,也很失望:“什么时候回来?”
总管为难道:“不知道呢,想来不会耽搁太久,毕竟这里也离不开殿下。不过从此地到莲峰,光是来回也得三四天呢。”
三四天,她估计是等不得了。
禾苗交付了文书,在帅府里走一圈,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座大气宏伟的府邸。
不知道圆子那个图纸是否与她所想的一致,好想看看那图纸。
何蓑衣亲自来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嫌弃地说:“黑得就像一块炭。”
禾苗讨好他:“爹爹倒是照旧的玉树临风。”
何蓑衣高高举起手,像是想打她,却又舍不得:“快些回去吧,你娘和弟弟们等着的。”
禾苗咬手指:“还是弟弟吗?”
何蓑衣面无表情:“你关心这个吗?”
禾苗小声说:“我当然是关心的。”
何蓑衣低声嘟哝了一句,大意是说她野得不像话。
禾苗假装没听见,她爹和娘的事她听多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和他们比起来已经很省事了。
回到家,何小二、何小三冲上来围住她问长问短。
白洛洛板着脸瞪她一眼,摔帘子就走。
禾苗赶紧追上去,拉着手一阵甩,把身体扭得像牛皮糖似的,各种撒娇讨好,终于求得白洛洛赏脸让她抱新生儿。
是个妹妹,粉妆玉琢的,小名儿叫稻穗。
禾苗吐血,这夫妇俩到底会不会给孩子起名?
真是没见过这样懒惰的,特别是她爹,竟敢夸耀自己是一代大儒的大弟子。
禾苗、小二、小三、稻穗,还算是优待女孩子了,男孩子就和草一样不值钱,名儿都没一个,就按排行来。
“哪里是懒惰?”何蓑衣宠溺地抱着稻穗哄:“那是你不懂,小孩子的小名儿就是要起得接地气才好。”
好吧,他老人家怎么说都有理。
禾苗有很久不在家中,自觉亏欠父母许多,很自觉地去料理家务,亲手做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何蓑衣和白洛洛终于表示原谅她一点点了。
白洛洛要求检查她之前留下的伤痕,禾苗紧张地抓住衣襟不给瞧。
她怕白洛洛看到之后就再也不许她上战场了。
“给不给?”白洛洛拿着鸡毛掸子追着禾苗满屋跑,可是她还未恢复,太胖,一会儿功夫就气喘吁吁。
禾苗站在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做鬼脸:“娘已经不是那个身轻如燕的姑娘了。”
白洛洛又好气又好笑,最终破功笑出来,扔了掸子,道:“算了,你不让看,我也不迫着你。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还要在山里待多久!”
“一年?两年?也许是三年、四年?”禾苗瞅着白洛洛的表情,涎着脸一点点往上加。
白洛洛又要揍她,她就大声说:“不让我在山里待着,那是想让我来圆子手下做先锋官上战场吗?”
白洛洛的神色变了,表情十分的复杂。
复杂到禾苗看不懂猜不透,歪着头瞅白洛洛,伸手在她眼前晃:“气成这个样子?”
白洛洛叹一口气:“你想回来在他手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做先锋官什么的了。”
这是同意她和圆子在一起了?
禾苗以为自己听错,不然就是天上下红雨了。
她抬头看天,再揉耳朵:“我没听错吧?”
白洛洛言简意赅:“没!我就是那个意思。”
禾苗再看何蓑衣,何蓑衣吹胡子瞪眼弹舌头逗稻穗,甚至没赏她一个眼神:“你娘做主。”
说得好像他从来不管事似的。
一直被压着的事情突然解决了,禾苗兴高采烈:“你们终于想通了呀。”
白洛洛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和孩子的性命安全比起来,其他都不是事。”
何蓑衣则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禾苗抱歉地说:“不知道。虎贲军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虎贲军。”
白洛洛的鸡毛掸子立刻朝她飞过来,她灵巧地抓住,威胁道:“是想把我赶走吗?我这就走了。”
白洛洛气得不轻,何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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