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府一隅。
窗上糊的纱尚未换成纸,寒风从外面料峭而入,室内灯光昏暗,室外秋雨缠绵。
地上扔着一卷半开的书,几上放着已经冷了的酒食。
何蓑衣披散着头发,半躺在榻上,衣袖委地,怔怔地看着昏暗的油灯发呆。
他被封了经脉,虽能行走自理,却因气血不畅,比寻常人弱了许多,稍许多动一动,便累得不行。
因此他也是懒得动弹,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饭菜什么的,更是不想吃。
门“吱呀”一声轻响,魏紫昭卷着寒气走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便皱了眉头,冷笑道:“我尚未折腾你,你倒是自己先折腾上了。摆出这副死样,是给谁看呢?”
何蓑衣淡淡瞥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向窗外。
窗外植了一株芭蕉,叶片已经枯萎了大半,雨点打在上面“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听得人心烦意乱。
魏紫昭火气很大地道:“来人!把这株芭蕉砍了!”
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冒出来,拿着工具开始砍树。
何蓑衣不为所动,翻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魏紫昭很生气,冲上去踹了他一脚,恶声道:“你不是很喜欢这株芭蕉吗?为什么我要砍了你却一句话也不讲?”
何蓑衣淡然道:“你自砍你的树,与我有何干系?”
是呀,她再怎么折腾,折腾的都是自己的东西和人,和他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魏紫昭愤怒地在何蓑衣面前坐下来,将一杯冷酒泼到他脸上:“这回呢?我折腾的可是你这个人了。”
何蓑衣动也不动,轻蔑地瞥她一眼,就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什么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就是何蓑衣这种人了。
魏紫昭心头袭起深深的无力感,她冷笑道:“好,你只管装死找死,待我禀明父皇,即刻带兵平了郦国,杀了钟唯唯,看你还装不装死?”
何蓑衣勾起唇角,露出脸上的酒涡:“恭喜殿下重获恩宠。”
魏紫昭差点吐血。
她失去了老皇帝的欢心,根本不可能在这当口领兵出征,何蓑衣把她讽刺得狠狠的。
她逼近何蓑衣:“别以为孤是说着玩的,只要孤想,倾尽全力总能做得到,你信不信?”
何蓑衣道:“信,不过你自己愿意拿前途与性命去灭郦国,我总得成全你。”
翻个身,打个呵欠,睡觉了。
魏紫昭勃然大怒,猛地扑上去,抓住何蓑衣的衣领,骑到他身上,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强要了你!”
何蓑衣睁开眼睛,玩味地注视着她:“秋夜清寒,我正孤寂,临死前能玩玩靖中的皇太女,想来那滋味也是极好的。”
魏紫昭怒不可遏,对着他的脸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冷嗤:“贱人,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知道小倌儿吧?我现在就让你尝尝那个滋味。看看究竟是谁玩谁。”
她一拍手,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走进来,拽住何蓑衣要往外拖。
“慢着。”何蓑衣懒洋洋地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我?”
魏紫昭以为他怕了,毕竟这种人自来心高气傲,是受不得这种侮辱的。
她抬起下巴,傲慢地道:“跪下,求我,讨好我,兴许我可以饶你。”
何蓑衣便问:“如何才能算是讨好你?”
当着下属的面,魏紫昭有些难以启齿。
近来是她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时刻,很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同盟与支持,最好还是她能看得顺眼,能给她些许体温安慰的男人。
何蓑衣的奸诈冷酷强大,都是她所喜欢和需要的,若能把他争取过来,不再针对她,她便可以轻松许多。
如若不然,能给她些许体温安慰,让她放松放松,也很好了。
换句话说,她需要他的ròu_tǐ和思想。
何蓑衣微笑着,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幽深,带着致命的魅惑与引诱:“你喜欢我的ròu_tǐ,想从我身上得到快乐,你对我有yù_wàng,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哑微沙,十分勾人,魏紫昭听了,整颗心都跟着痒痒起来,思想仿佛不受控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征服这个男人,把他压在身下,让他竭尽所能地讨好她……
她情不自禁跨前一步,将手抚在何蓑衣脸上,低声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确喜欢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给你。你想要的,我们一起去拿来,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你把昆仑殿交给他打理……”
何蓑衣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嘲讽:“我宁愿断子绝孙也不会让你生我的孩子,你是有多缺男人呀?”
魏紫昭如遭电击,恍然惊醒过来,思及刚才的情形,不由又惊又怒,她刚才不知不觉就把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她平时并不是这样随便开口的人,刚才竟然说出来了!
“你!”她愤怒地掐住何蓑衣的脖子:“你对我做了什么?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
何蓑衣微笑着,闭上眼睛再不肯理她。
魏紫昭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和轻蔑,愤怒得手指发抖,她捏住何蓑衣的嘴,给他喂了一粒药,怒声道:“我要毁了你!贱人!”
药入腹中,腹中一片炙热,渐渐的,全身发热发烫,奇怪的感觉游走至四肢百骸。
何蓑衣很明白这是什么药,他却懒得搭理,含笑微闭了眼睛,一点不肯求饶。
“昔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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