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握紧何蓑衣的手,突然笑出了声。
这是两个多月的他第一次笑出声,钟唯唯惊喜万分:“他笑出声了!”
她冲着何蓑衣喊了这一声之后,觉得不妥,就又喊又又:“又又,你弟弟笑出声了!”
又又十分开心,猛夸圆子:“圆子好宝宝,真是好样儿的!”
小婴儿似是听到了夸赞,又“咯咯”地笑了两声,钟唯唯心生感触,眸生泪光。
“这是喜事,为何要哭?”何蓑衣想把手抽回来,圆子却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冲他大大地张着嘴笑,露出粉红色的小牙床,天真又无邪。
何蓑衣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他向钟唯唯伸手:“我可以抱他么?”
钟唯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圆子递过去。
何蓑衣小心翼翼地把圆子抱在怀里,想起从前那些在苍山的岁月。
他无数次地抱过秋袤,也曾背过钟唯唯,带着姐弟俩一起下山入林,他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总是千方百计去寻了来。
看到他们高兴,他便也跟着高兴。
可是现在他们都离他远去了,只有这个天真无邪的婴儿,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的喜欢他。
好像不知道他血统肮脏,不知道他心怀不轨,不知道他天生就不是个好人。
何蓑衣抱着圆子,突然不想松手了,如果这个散发着奶香味儿的漂亮孩子是他的,那该有多好?
他抬眼看看湛蓝的天空,再看看周围碧绿的草地和那些葱翠的柳树,以及散落在周围的婢女和护卫,盘算倘若自己抱着这个孩子离开,能有多大的几率和胜算。
“阿兄,孩子该吃奶了。”钟唯唯紧张得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情不自禁用上了从前的称呼。
何蓑衣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把圆子还给了她。
“长命百岁,大吉大利。”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样式普通的镂空白玉长命锁,交给钟唯唯。
钟唯唯没想到他居然还给圆子准备了礼物,心情一时说不出来的复杂。
“这里头装的是辟邪驱虫的药丸,十分难得,若是可能,一直给他戴着罢。”何蓑衣恋恋不舍地摸了圆子的脸蛋一下,背着手转身离开。
“阿兄。”钟唯唯索性也不叫什么闽侯了,“许久不见,一起喝杯茶吧。”
何蓑衣犹豫了一下,在她对面坐下来:“方才那位穿蓝衣服的姑娘就是阿袤的未婚妻?”
钟唯唯情不自禁露了笑意:“是。”
“看着不错,是个心地磊落的人,和阿袤正好取长补短。”何蓑衣很自然地提起面前的水壶,给自己和钟唯唯点茶。
若是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只闲话这些家常,气氛便可以很轻松。
钟唯唯高兴地说起了秋袤的婚事。
何蓑衣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
又又睁大眼睛看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要打扰好了,既然阿爹可以和那个可恶的红衣女人说笑,唯姨当然可以和他讨厌的何蓑衣说话。
不远处,办好了差事的胭脂躲在一棵柳树后,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自己果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可是他说要负责,要和皇后娘娘讨要自己的。
他们会不会就是在说这个?皇后娘娘若是知道自己未经允许,就私下先与他有了那种事,会不会生气,反而不许?
胭脂忐忑万分,不敢过去。
忽听一阵说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她回头,看到林子间一角红衣闪过,知道是梓怡郡主又来了,厌憎愤怒压过了伤心难过,疾步上前提醒钟唯唯:“娘娘,似是梓怡郡主等人又来了。”
乳娘等人便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钟唯唯平静地道:“就在这里坐着,哪儿也不去。”
这是郦国,就算重华想要引梓怡郡主上钩,不能硬碰硬,但并不意味着她就要忍气吞声,做得过了,反而容易引起警惕,还白吃了一肚子的气。
何蓑衣若有所思,却未作任何表态,而是照常端坐着,分他的茶。
说笑声越来越近,已经看得清楚来人的衣着打扮,果然是重华、梓怡郡主那群人又过来了。
又又破釜沉舟地下了一个决定,他朝何蓑衣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靠过去:“我记得师伯会魔术,好想看啊。”
何蓑衣却是没了当初逗弄孩子的心情,淡淡一笑:“抱歉,今天没有准备,恐怕不能。”
又又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不嘛不嘛,我就想看嘛,您随便变一个啦。变什么都好啦。求您啦。”
何蓑衣笑而不语,算是婉拒。
钟唯唯阻止:“又又?”
又又不甘心:“可是圆子还没有看到过师伯变魔术呢,他那么喜欢您,您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好吧。”何蓑衣也许是被又又打动了,也许是看到了站在柳林里、往这边张望的重华等人,答应了又又的要求。
他掏出一块手帕,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展开给又又看,验明只是一块普通的手帕,什么都没有。
再将手帕覆盖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里,晃一晃,再打开,手帕凸起,明显下面多了东西。
“猜猜是什么?”他温和地笑着,露出脸颊上的漂亮酒窝,胭脂看呆了眼,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又又配合地大笑起来:“是鸟儿!”
何蓑衣悠扬婉转地学了几声鸟叫,潇洒地挑起眉头,问又又:“你确定是鸟儿?”
又又大声道:“是!”
何蓑衣又回头看着钟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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