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敌人,何必担忧?”钟唯唯笑道:“有李尚这件事,东岭想必很长一段日子都会不安生。
东岭皇帝虽然未必因此怪罪李尚,但这段日子都不会重用他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等着取他性命,他也要避风头的。”
也就是说,她可以安心的继续规划、建设未来的西京城了。
东岭人来的这段日子,工程被停下来,害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只希望陛下知道了这里的事,不会太过怪罪我自作主张,胆大妄为。”
钟唯唯匆匆别过许翰,马不停蹄地又去了工地上,巡视一圈之后,再急急忙忙赶回芳茗馆去,主持当天的茶道考试。
遥远的东岭京城安京,最大最兴隆的妓馆。
一身华服的何蓑衣坐在雅间里,笑眯眯地往怀里美人的嘴里喂酒,和身边一个脑满肠肥的华服太监说道:“您答应我的那种药,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太监使劲亲了一口怀中的美人,呵呵笑道:“恐怕有点难啊,那种药只有宫中还有两份,太后娘娘给了真堇帝姬做嫁妆,是要跟着真堇帝姬出嫁的。”
何蓑衣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耐着性子道:“再难也得想办法啊,我这里等着救命呢。”
太监道:“是了,咱家知道。”
他色眯眯地看了侍立在一旁的夏栀一眼,伸手去摸夏栀的脸:“把他给我,我便立刻去做这件事。”
夏栀吓得眼泪汪汪,惊恐地往何蓑衣身后躲,唯恐何蓑衣脑子一发热,就把他给了这个死太监,毕竟那是可以救钟唯唯命的解药啊!
“滚下去。”何蓑衣打发走夏栀,淡淡一笑,道:“像他这样粗笨不爱干净,还会顶嘴的人,哪里配得上伺候张公公?我另给您挑了几个好的。”
他轻轻拍手,四个年轻漂亮的小倌儿含笑走进来,围住张太监,拿出各种手段拼命讨好。
张太监高兴起来,推开怀中的美人,搂住其中一个小倌儿就亲了上去。
何蓑衣垂下睫毛,掩去眼中的厌恶不屑,状似无意地道:“听说最近那位逆太子的余孽又起来搞事了?”
张太监不以为意:“并不是什么逆太子的余孽,而是郦国人捣的鬼,他们眼红嫉妒大司茶茶道高明,所以想要趁机害死大司茶,以便在明年的斗茶大会赢了东岭。”
“可是大司茶安然无恙啊,人家一直都是针对的颛臾王幼子……而且听说这次的交流会上,大司茶还输给那个钟唯唯了。”
“怎么可能输?大司茶那是兵不厌诈。”
“有这个必要吗?听说陛下为此大发雷霆,虽然没有惩罚大司茶,却拒绝了颛臾王的恳请,没有给颛臾王府派太医。颛臾王是要失宠了吗?”
“不好说啊。真堇帝姬和颛臾王幼子交好,太后娘娘宠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好了。”
“据说真堇帝姬又拒绝了梵周太子的求亲,坊间传言,她即将去郦国和亲,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
“十有八九是真的,上次真堇帝姬就随驾去了望川……她这也不是第一次和郦国皇帝见面了。
几年前,郦国皇帝就曾经来过东岭,与今上、颛臾王幼子相识相交,真堇帝姬那时候就很喜欢他,缠着要嫁,只是没成。”
被灌醉了的张太监趴在桌上,大着舌头,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何蓑衣满意地让小倌儿们退下去:“去外头领赏,听见我叫你们再进来。”
房里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何蓑衣厌恶地抬起张太监的头,强迫张太监看着自己的眼睛,低声说道:
“答应我,你会去把那种药找出来,无论代价,一定会把它找出来交给我。”
随着他沙哑低沉的嗓音,他的眼睛越来越黑,淡淡的甜香味儿在屋里渐渐弥漫开来。
张太监神魂颠倒,陷入他的目光之中不能自拔,喃喃地道:“我会去把那种药找出来,无论代价,一定会把它找出来交给您。”
何蓑衣仍然不放心,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举动,终于,张太监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何蓑衣把他扶起放到床上,轻轻拍手,几个小倌儿依次而入,乖巧地垂手立在他面前,静听吩咐。
何蓑衣将手放到盆子中,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你们伺候好他,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全须全尾地走出这座楼,平平安安回到宫里去。若是他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拿你们的手指来抵,明白么?”
小倌儿们齐齐答应,毕恭毕敬地送他出去。
走出妓馆,何蓑衣一直挺拔的腰背陡然弯了下去,他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堵住了剧烈的咳嗽声。
夏栀心疼地上来搀扶他,低声安慰:“初次使用摄魂之术,是不能用力太猛的,不然会遭到反噬,爷您太急了些。”
何蓑衣默然不语,李药师曾经说过,若是这一年内找不齐那四种药,钟唯唯便会毒入骨髓,此生缠绵病榻,再无真正恢复的那一天。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眼看这一年时光就要过去,怎能让他不急?
原本早就安排好一切,算着时间过来拿药,再赶回去,重华负责寻找的那一味药也到了。
给李药师配好,恰好赶在年底让钟唯唯服下,一切刚好。
但是姓张的这个死太监着实可恶,竟敢出尔反尔。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使用这平生最恨的摄魂之术,又能如何?
何蓑衣躺倒在客栈的床上,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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