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被投入天牢的庄柔,看着并不清爽,带着一股子异味的牢房,觉得太过分了。
一句话也不让自己解释,直接扔进天牢就算了,这天牢里也不好好打扫一下,多丢青梁国的体面啊。
“狱卒大哥,你们这天牢里人也太多了吧,有点吵啊。”庄柔靠着牢门,对牢卒说道。
天牢一般关的人不多,能有十几个就算这个皇帝是个暴君了。
但这青梁的天牢可就不一样了,一路走进来时两边的牢房都关满了人,最多的一间就有十来人。
还好没什么女人能引起圣怒,最让人生气的也都在后宫,多的是冷宫关人。
这才让她占了个便宜,一个人独用一间牢房。
狱卒看了她一眼,不知报着什么心思,解释道:“往年没这么多人,这些全是帛山一案抓进来的王公大臣。”
“帛山案,那我不就是最大的苦主,却连我一起关了进来。”庄柔一脸郁闷地说道。
怪不得牢里的味道这么重,就她能看到的地方,就有很多人受了刑,一个个皮开肉绽衣衫褴褛,瞧着只剩了半条命。
她从怀中掏出五张百两银票,递给了狱卒,“狱卒大哥,我闻不得血腥味,能不能给他们找个大夫包扎一下?”
“必死的已经都砍了,这些说不定有不少能活着出去,你说是不是。”庄柔笑道。
狱卒好奇的打量着她,接过银票说:“你等着,我和大人说说情去。”
“等等,我想吃得好些,麻烦大哥了。”庄柔又拿出五张银票,加起来有一千两了。
“要是所有犯人都能得好一点点,想必以后都会念着各位大哥的好。”
狱卒守天牢已经二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方的犯人,其它的人关进来时,身无长物,抖不出半个铜钱。
家人也不能来探监,更可气的是,就算拖关系来让他们照顾一二,也都是身居高位有权有势的那些,干的不好要挨罚,干的好连句好话都没有。
天牢可没有县衙牢房好赚,全是来耀武扬威的权贵。
拿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千两银票,狱卒快步走了出去,这事他可做不了主。
不一会,便有个女狱卒走了进来,开始打扫庄柔的牢房,还抱来了干净的被褥。
收了银子,想想又不影响什么,大夫天牢里本来就有,此时也赶了过来,给受过刑的犯人们治疗起来。
庄柔掏银票的过程都看在了犯人眼中,这里关的都是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人精,此时全在盘算这其中有何深意。
等大夫把所有上过刑的人都治了一遍,提着药箱离开后,牢房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伤口都包扎了,再唧唧歪歪的哼个不停,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庄柔在晚宴上什么都没吃,大半夜找狱卒要了点萝卜干和冷馒头,也不嫌弃的借着过道上的油灯,大口的吃起来。
天牢内只剩下她咬萝卜干时,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时,对面牢房内一名背挺得笔直,带有清骨之风的长须老者,突然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庄柔抬起头,咽下口中的馒头,回道:“当然是因为你们是青梁的臣子,要是砍头的话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肯定有些能活着出去。”
“以后不管是不是告老还乡,还是革职降位,或是官复原职,总算还是有些人脉。”
“等我哥哥回来后,希望你们念在与我同为狱友,花过我银子的份上,对我哥哥好一点,别整天琢磨着怎么在他身上搞事。”
她目光扫过能看到的所有人,很肯定地说:“听说当官的人心可黑了,说不定你们当中,会有那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毒瘤。”
天牢中鸦雀无声,没人想应对她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有种要和前太子勾结的意思。
还是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青梁国的毒瘤,只有庄家而已。”
“借着帛山案,公报私仇,大势除掉异己,陛下被他们蒙蔽了。”
“呵。”庄柔笑了出来,“庄家是有兵权还是坐了皇位?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指哪咬哪,你们可真会给他们脸面。”
老者的脸色一变,她这不就是在指责庄家做的事,都是皇上下的命令。
想要除掉他们的不是庄家,而是鸿业帝。
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这能说出来吗?
不能。
“胡言乱语。”老者喝斥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庄柔也没和他继续纠缠,这些老头复杂得很,只要暗示过前太子真的会回来就行。
新被褥盖起来很舒服,她吃饱后便安心的睡觉去了。
……
皇宫中依旧灯火通明,鸿业帝坐在御律殿中,听着从大昊回来的人,仔细禀报着打探到的情报。
“如此说来,那荣归公主真是那人的妹妹。”他淡淡的说道。
下方跪立之人肯定的回道:“皇上,那庄家的庄侍确实守在那叫庄学文的男子身边,微臣查过他的年龄也对得上。”
“而且,那人和先帝有几分相像,臣已经画下了他的相貌。”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画像献了出来。
太监接过来送到了鸿业帝桌前。
鸿业帝打开来,只见上面绘有一人的头像,看起来非常眼熟,和他的父皇文和帝有六七分相似。
孙子长的像爷爷,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光这长像要说他就是前太子,都能让大臣们信上三分了。
想起自己那死在匪乱中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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