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承载了辉煌的只不过是记忆,现实反射出的是原始的残酷,那么未来的颜色该如何期待?
老人觉得最近总是陷入线球式的感悟之中,记忆深处那曾经觉得深奥的字眼一个接一个的全蹦了出来,好似自己成了一个智者。
他不由轻笑了一声。
怎样的智者,才会如眼下这般落得枯坐破屋的景田?
无数次的进言,给他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下调,为政事操心操力,一头稀疏微卷的发丝已经泛白,身材微臃却时刻透满疲惫。低头看看双手,手背的老皮如垂死老树的树皮般耷拉在清晰可见的指骨之上,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岁月确实已经接近了终点。
视线飘向窗外,看着那些内心逐渐冷酷如石的帝国人,老人不知道自己该抱着如何的心态去看待。
和二百余年前剩余的十三艘星舰抵达地面时占领的疆域相比,弃舟大帝确实做到了扩张,但在过往文明的科技道具使用殆尽之后,迸发的人类原始私欲却让新生一代活在和曾经蔚蓝完全不同的两种背景之下,伴随的全是冰冷的生存yù_wàng。
冷酷心性的冰凉,让文明的延续心寒不已,但却是在这个完全是血飞斗争的星球上,个体生命延续的有力保证。
“本诺德,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来自老人的左胸,音调稚嫩,语气却是严肃,藏不住的一股沧桑飘散,将老人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
这是他的秘密,一个成年时参观那旗舰操控室时的奇遇,一个除了自己之外无人知晓的隐秘。
破屋的外面,是同样破烂的棚子,以及来往不停的众多低等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看着对方的眼里总是充满着食欲,却又因为四肢无力畏惧着行动,又或许是没有人带头,让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
老人双瞳的浑浊逐渐淡去,望着外面那些眼睛里只剩下yù_wàng的同类,叹了口气:“空三,你所要求的人选实在太过苛刻,这些年来,符合你体质要求的人实在也不在少数了,但你全都否定了,难道真的没有任何一人的心性是过关的吗?”
空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冒出来时平静没有波动:“他们的心性,你自己不是也都很清楚吗?你们人类,一旦心狠,又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心中的贪婪,忍住私欲的侵袭?就算是你,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尤其是在这个残酷的环境里,生存才是最大的考虑因素,这种极端的条件无限放大了你们人类的黑暗面,根本无法遏制。”
老人沉默不语,对空三的这番话语没有反驳,似乎是无力反对,只能叹息默认。
“如果真的要推翻弃舟大帝,建立一个新的,你想象之中的平等国度,那么这个人,不光要有能够超越大帝的修炼体质,还要有果断狠绝的手段,过人一等的心智和平等视人的态度,如果没有这些,一切都是妄谈。
“不能狠绝的人,无法面对未来这条抗帝之路的艰辛;没有心机的人,无法在这个人人狡诈的关系之中存活;心不平等的人,无法在之后建造出一个新的理想国度。
“这些道理,你自己清楚地很。”
空三的语速很稳,说得老人眼神中的愁思更浓。
一个心性狠绝的人,一个心机旺盛的人,一个价值平等的人,这三者,如何才能达成统一?
更何况还有过人的体质,压过第一强者的修炼速度!
老人不由得有些绝望,微微闭眼,用眼睑遮盖了心中的阴霾。
“空三。”老人闭眼的神情微微舒展,似乎想到了什么,出言的声音也有些飘渺不定。
“地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在这丝近乎呢喃的询问之下,空三半晌没有回答,只待得老人眼球颤动,要睁开时,那丝沧桑混着一股寂寞和思念才倾诉出来:“地球,或许是个我们再也触及不到的美好吧。”
“那里有着无数的飞梭在人类的城市上空穿梭不停,人们各司其职,虽然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很高的追求,但是生活却安稳无忧,几乎所有的病痛都能被科技的手段消除,娱乐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他们的世界缤纷多彩。
“战争虽然不可避免的存在,但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全被拦截在了极小的范围,不像弃舟国的国民,随时都担心着蛮兽造成的灭顶之灾,看不到安定的希望。
“所有的地球人都可以肆意的生活玩乐,没有生存的压力,无需刻意的磨练,拥有完整的家庭,抑或在虚拟世界追求完美,所有的美好都能够得到。
“相比于弃舟星,地球,就是天堂。”
天堂,这个词语,在两百多年前,老人还很小的时候,他从另一个打扮奇怪的人口中听过。
那个总是穿着黑白衣服一脸和蔼微笑的男人,说自己是个传教士。他信奉着一个叫做上帝的神。他说,只要将自己的信仰交付给这个神,死后就能够去往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
可老人当时并没有想过死亡,哪怕是现在,他仍然觉得死后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考虑。
但是,当天堂的字眼和地球联系在一起之后,他隐隐产生了追寻上帝的冲动。
只是,在他成年不久,那个传教士就已经死去,连同着那本所谓的圣经,一同进了蛮兽的腹中。
他知道,那是弃舟星上最后一个信仰着上帝的人。
忽而笑了起来,老人感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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