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由黑色,没有混杂其他任何颜色的石材建造而成,厚重,直棱直角,任何的地方都未曾修饰,就连门前匾额上的字也是灰沉沉的颜色。整座大殿给人的感觉,就是冷肃、压抑、透漏出一股不可违背之感,大殿便好似一只巨大的魔兽一般,而那殿门便是巨兽狰狞的利嘴,让人望而生畏,也因此占地数十亩的大殿门前,不要说行人,就连鸟雀都没有几个。
这就是辽远城的刑律殿,平日里提刑官就是在这里处理各类事务,大梁的刑律殿都是这般统一的模样,就是要让人有一种压迫,惧怕的感觉,凡是能来这里打官司的,那里有几个善良之辈?那些终日在地里刨食的百姓可不会有这样的雅兴来这里逛上一圈的。
占地数十亩的刑律殿位于辽远城北部靠西的位置,与正南的城主府,正东的司军殿和正西的私募府正好成一个四方形,而刑律殿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辽远城阴穴之所在,刑律殿的存在便是以那惶惶正道压制阴邪,阴邪不生,百姓自然是安居乐业。
在大殿的后宅,还有一进院子是专门供给提刑官本人及其家眷居住的。不过不论是李云还是上一任的封财甚至是上上任的提刑官老爷,就未曾在那最后一进的院子里居住,那种深冷、压抑、甚至带着几分鬼域一般的色彩,若是寻常之人长时间住在这里,最后怕不是要落个疯魔的下场,就是先天之人时刻被那阴邪之气侵扰,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会受到干扰,对于修炼大是不宜。
所以这最后的一进院子,干脆就改造成了牢房,专门关押那些罪孽滔天,无恶不作的匪徒,一到夜晚那犹如鬼域一般的牢房,却也能消弱那些悍匪的精力,审讯起来也要方便几分。
刑律殿的第二进,长长的石质条案上摆着四五个冷碟,一壶上号的秀荷香,青瓷蓝底的冷碟儿是天庆楼上等的卤料,切的好似头发丝儿一般的卤料简直是入嘴便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秀荷香是秀荷酒坊最好的佳酿,乃是用六月初刚开的荷花,连同荷叶,在配上最为上等的高粱,以秀荷酒坊数百年的秘法发酵,每一坛秀荷香都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当真是荷香幽远,入口连绵。
卤料配酒,这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当然不算上面前这堆的好似小山儿一般的文案的话,李云愁眉苦脸的将手中的毛笔抓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抓起来,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直接将毛笔扔在一边,专心的吃起卤味来。
这提刑官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么,这简直就是受罪,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哭着喊着要当官?李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现在要是有谁想要这个位置,李云绝对是双手奉上,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让李云这样一个乡下来的小子突然坐上这提刑官的位置,实在是难为他了,就连那毛笔都不知道怎么抓的李云,你竟然让他去断案,去批阅公文,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么!
还是山里人淳朴丫,有什么矛盾只要找乡里乡亲,最多是村里的宿老,便能解决一切问题,那里想这般还要弄到大堂上去的,这城里人的心都是坏的,李云干脆就懒得理会了。
将冷碟之中的卤料和壶中的美酒喝完,李云咂吧咂吧嘴,细细的回味刚才的滋味,这城里还是有好东西的么!
“来人!来人!”等到李云喊了许久,大殿之中才出现一个跛着脚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看着不过四十上下,一股浓浓的迟暮之气却早已经将他包围。
“怎么就你来了?其他人呢?赶紧坐下吧!”李云看着台下的中年人,连忙让他坐下,这等残疾之人,他使着也不忍心不是?
渚莨绸从祖上开始,就在刑律殿里厮混,到了他这一辈儿因为年轻时与人争斗,伤了脚筋落下了这么一个跛子的毛病,最后只能在这刑律殿里打打杂,连跑腿儿的活都干不了。
听到李云让他坐下,这渚莨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坏了耳朵,这提刑大老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李云让他坐下,他可不敢当真,依旧在台下恭恭敬敬的站着,谁知道这提刑老爷会不会找个由头让他也回家呢?他那一大家子可都指望着他养活了。
毕恭毕恭的向李云行了一礼,渚莨绸认真的回到“小的渚莨绸回提刑大人,殿里的其他人前几日都辞行回家了,剩下的也都让您撵的差不多了,现在刑律殿能喘气的不超过十个人。”
渚莨绸这么一说,李云这才想起来,刑律殿里的老人基本都是封财的亲信,自那日校场一别之后,封家彻底的消失在了辽远城之中,那些封财的亲信也都纷纷离开刑律殿,至于剩下的那些都是些老油子,欺辱李云年幼,让李云找了个由头一股脑儿的赶回家去了,现在偌大的一个刑律殿也就只有渚莨绸这般几个杂役。
现在的刑律殿不要缉拿人贩,就连平日里听候使唤的杂役都没剩几个,想要开堂问案那更是不可能的,现在司军殿和私募府以及城中的诸多世家商会都等着看刑律殿和城主府的笑话呢,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也能掌管一座大殿?
“那,那个渚老,您可会批判公文,断案判词?”李云被渚莨绸这一席话噎的有点不知所措,合着自己上任这几天就干了这些事情?不过这些却越加激发了李云骨子里的倔强,不就一个小小的刑律殿么,不信小爷还玩不转了,话本里那些青天可都是知人善用的,难道自己还还不如他们了不成!
从祖上便在刑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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