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脚踏实地的站在京城的土地上,看着头顶那片其实跟别处没什么不同的星空,竟觉得无比的亲切。
“你进去吧,不过我估计你父母他们可能已经睡了。”妮可继续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的,就算屋里我看不到的地方藏了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个。如果他们对你不利,我会第一时间冲进去,他们伤不了你的。”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我轻轻抚摸着橡木大门上的狮头门环,想象着小时候拿着一把木剑同这头恶兽决斗的情景。
“我就不进去了吧,会吓到你家里人的。”说着,妮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将自己斜着梳向右边的流海往左边理下来一些,想要盖住左侧那道划过眉骨的伤疤。
我笑了,重新将她的流海拨了回去,帮她理顺。然后用左手轻轻牵起她的右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首先我看到了一双熟悉却总觉得有些苍老的手,这双手显然不属于只比我大了十二岁的管家。然后是那件我印象深刻的褐色镶银花边睡衣,然后就是那张陪伴了我超过二十年的脸庞,他是我的父亲。
暗灰色略带卷曲的短发,稍显粗重的双眉,同我一样深褐色的眼睛,连鬓的络腮胡子修剪的极其讲究。跟我脑海中那个深沉却不乏慈祥的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盘踞在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父亲老了。
他平视着我,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回来。他就这样站在门口,一点儿都没有想让我进去的意思,他说:“回来了?”
回来了?又是这句话,我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秋天。
“回来了。”父亲的反应让我胸中的千言万语无从出口,最终我只好又说出了这三个字,跟五年前如出一辙。
“可是这次你回不来了。”父亲淡淡的说。
我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家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父亲耐心的向我解释着。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我小的时候他告诉我,人为什么有两条腿,而马为什么有四条腿一样:“通缉令一出,我就在想你已经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辛迪的,所以一直呆在家里等你,孩子,你没有让我等太久。”
我还是没说话,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吧,不管你去哪里。走吧,忘了我们,忘了这个家中所有的人,忘了这里所有的事,你不再有家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并不大,因为我的胸口已经开始发闷,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你现在是叛国贼,麦克。”父亲叹了口气说:“我们家里没有叛国贼,我们也有不起。”
“我被陷害了,爸爸,我被陷害了啊!”我冲他喊道,只觉得压在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它们竟如浪潮般汹涌,转眼间便要将我彻底吞没。
“有什么区别呢?整个国家都说你是叛国贼,就算你是被陷害的,那又有什么区别呢?”父亲说,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的让我心疼:“走吧,孩子,宫廷悬赏一万个金币抓你,我们现在放你走,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在父亲把门关上以前,我死死的扣住了门缝,再次把门拉开。我一把推开父亲,冲进屋里。客厅中,空无一人。
“妈!你出来啊!爸不要我了!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你出来啊!”我站在客厅中央声嘶力竭喊着,伴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可是直到嗓子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小时候天天哄我睡觉的熟悉身影也没有出现。
父亲缓缓的走到壁炉旁边,往里添了一些干柴,让炉火烧的更旺一些。然后在安乐椅上躺下,点起那只跟了他至少二十年的象牙烟斗,看都不看的对我说:“走吧,就当从没来过这儿,一会儿鲍尔森回来了,你可能想走都走不了了。”
“鲍尔森?我大哥他会抓我?!你开什么玩笑!就算要赶我走也得换个可信点儿的借口吧!”我拼命压抑着脑子里濒临狂乱的神经,几乎只能凭本能意识去反驳。
“谁知道呢?抓住你,拿了钱,升了官,几代人平步青云啊。你快走吧,再不走可就真走不了了。”父亲的安乐椅轻轻的摇晃着,悠闲的表情仿佛在讲述着那个我最爱听的圣骑士传奇。可是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都如同利剑般在我心中穿过,将我扎的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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