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以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不知道历史的车轮向来由人驱使,车轮行驶过的轨迹,便由人操控,便出现了延续几千年的谎言,更是成为了普通人脑海里的历史记忆。
四百年,雾都之地,满目疮痍,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
一场雾都与南疆之间的战争。
南疆赢了,雾都的百姓变成了受人驱使的奴隶或者葬身荒野的尸骨。
此时从雾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两名从黑暗潮湿的地窖,缓缓爬出两名身形瘦弱的男孩。
衣衫破烂不堪,脸颊凹陷,眼神空洞,已是许久未进食了。
两名男孩望着横七竖八,熟悉却又陌生的残破尸体。
心五味杂陈,眼却干燥无泪。
浑身早已没了力气,更别提莫名伤心了,现在就是抽泣一声,也会费尽两名瘦弱小子的剩余气力。
满是焦土的地面,残留着一些还能分辨得清楚的食物残渣。
穿着灰色麻布衫的少年手伸了出去,颤颤巍巍,指尖晃动,眼看就要抓到能吃的东西。
眸子里开始闪烁着饥渴的目光。
“你别动!”一旁身材稍稍高些,嘴角边有道细小疤痕的男孩有气无力地阻止道。
灰衣男孩仿佛没有听见,手麻利地将满是灰尘的食物塞进嘴里。
疤痕男孩肩膀一摊,难过地说道:“我不是要跟你抢,南疆那帮畜生杀人最常用的便是毒药……”
话音刚落,灰衣男孩眼里闪烁着惊恐的目光,黑紫色蔓延干裂的嘴唇,白沫翻滚,很快就吞噬了一条脆弱的生命。
“唉……”
疤痕男孩叹息了一声。
一个月的躲藏,最终还是败给了饥饿,败给了毫无理智的求生yù_wàng。
疤痕男孩摸了摸胸前的玉坠,那里刻着他的名字,黎罄明。
黎罄明朝四周看了看,从里一名尸体手里取下了一把钝了的刀,双手握着,颤抖着划开了附近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屋木地板,一堆腐烂的水果呈现眼帘。
雾都的乡村土著,很喜欢把水果藏在房屋底层,用简易的木板隔着。
这里的食物,至少不会有毒。
挑了挑,拿出一颗还能吃的,便一口咬了上去。
虽然水分已经干涸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是温热了饥肠辘辘的肚皮。
抬起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里布满的血丝充斥着愤怒与仇恨。
五毒殿的恶魔侵袭了这个无辜的村子,此时的黎罄明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复仇,就是要让五毒殿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自己太小太弱,对方太大太强。
自己与五毒殿的差距,就是蝼蚁与苍蝇的差距。
苍蝇翱翔于苍天,而蝼蚁连都没有。
天下雨了,下得很轻,只是几阵忽明忽暗的雨帘,从这个破败的小村长路过。
雨帘里走来一个影子,没错,就是一个影子。
漆黑的长袍在风里摇曳,像是虚幻的黑暗包裹着人形的怪物,总觉得风狠狠一吹,就能将长袍吹成一片片黑雾。
影子伸出手,低着头,只从黑袍里露出一对狭长的红眼,看起来十分可怖,可是声音却温文尔雅,让人听起来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小鬼,你身上的杀意我很满意,跟我走吧。”
黎罄明缩了缩脖子,手里的水果滑落到地上,有些害怕似地问道:“你是谁?”
“魇教,阴鸦七夜。”
四百年前的魇教,早就声名鹊起,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政客富商,达官贵人,名门望族,听到这个名字,便胆战心惊。
爬到人类社会高层,享受荣华富贵的,没有几个人背后是干净的,没有几个人是没有仇家的。
这些人一直都很害怕,害怕忽然有一天,这个杀手组织会找上门来。
可是黎罄明听到这个词,本来还有些恐惧的眼神渐渐演变成某种强烈的渴望,他站起身,晃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喃喃道:“很欣赏我是吗?看来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想要报仇就给我送来了力量。我愿意跟你走,愿意成为一名杀手。”
二十年过去了,黎罄明没有后悔当初所说的这句话。
甚至,他继承了魇教千年来一直保存的阳火种,成为了这一代的圣子。
只是这一次,黎罄明恰好接到了暗杀五毒殿某位长老的任务,甚至买家很贴心地提供了这位长老的许多详细的情报。
行踪、偃灵、性格、爱好。
该有的几乎都有了,是时候利用公务之便打探二十年前小村庄被屠戮的真相了。
只是没想到,在南疆潜伏的几天,认识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女人。
十分漂亮的女人,酒馆的歌姬,洁身自好,地位超然,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虽然戴着面纱,却依然掩盖不住那几分出尘的气质。
那个好死不死的五毒殿长老,正好看中了这名漂亮的小娘子,便总是仗着自己所谓尊贵的身份对这个女人毛手毛脚。
黎罄明只是随意打探了一句,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闻痴痴,很古怪的名字,一开始黎罄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便看到闻痴痴只是拿一双眼睛魅惑似的勾引了五毒殿长老两眼,那名长老便脸上泛着红晕,开心般地笑着晕了过去,便再也没有醒来。
断气了,说是突发疾病死的,五毒殿那边也没有追究。
后来才知道,这个长老本就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搞得全殿上下不得人心。现在死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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