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河堤上安全,孙思邈陪着工部的李郎中,正在研究双轮水车,两个人看起来比苏定方要温和一万倍。几个大内高手远远的守在附近,武力值不知道怎么样,但一个个面目英俊,比苏定方的亲卫也要赏心悦目一万倍。
“修齐来的正好,工部的李郎中对这水车还有些不解之处,修齐你来说说。”
孙思邈笑呵呵的拍拍萧庭的肩膀,然后又对随之而来的萧锐笑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河堤风大吹着头疼,驸马爷岁数也不小了,还是不要在河堤上久留的好。”
萧锐呵呵笑道:“早听说卧牛村的沙汤远近闻名,正好去尝尝,修齐,咱今儿个可就留你这吃晚饭了啊。”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找个借口同时闪人,河堤上就剩下了工部的李郎中和萧庭两个人。萧庭有点意外的发现,那几个大内高手竟然没走。看样子这位李郎中官虽然不大,但来头不小,联想到他的姓氏,说不定是皇亲国戚。
李郎中微微冲萧庭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萧庭也是呵呵一笑,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半步,站在李郎中身后半步的样子。
初夏的微风拂面而过,吹动萧庭和李郎中的长衫,不远处青花骡子拉动着水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水轮水车转动着将泾河河水,一桶桶的提到岸上,顺着水槽流向卧牛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着,同时望着眼前的景象,却谁也没率先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萧庭能感到自己和这位李郎中之间,有那么点格格不入的感觉。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和萧锐父子这种官场上的老油子,还有苏定方那样的老煞星都能嬉笑怒骂,很快的熟稔起来,唯独这位李郎中,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气场,好像已经很熟悉了,但又偏偏找不到任何熟人之间能说的话题。
那就干脆不说,等他开口。
沉默了片刻,李郎中终于率先开口,指着水车的传动装置,饶有兴趣的说:“以前万万没有想到,靠着那几个小小的……恩……”
“齿轮。”萧庭轻声道。
“恩,对,齿轮!”李郎中也笑了:“名副其实啊,像牙齿一样的轮子,呵呵,靠着几个小小的齿轮,不光能将力气的方向改变,还能用极小的力气,带动极大的重量,修齐的心思当真是精妙无比。”
“也谈不上精妙,都是逼出来的,要是没这东西,卧牛村就要绝收,人逼到要没饭吃的份上,总能想出点办法。”萧庭道。
“修齐这话说的好,人要是到了没饭吃的地步,的确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历朝历代民间百姓造反,只怕最初的原因,也就是没饭吃这三个字。”李郎中感慨道。
萧庭站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有毛病吧,老子说的是水车,你跟我提什么造反?按你这**,是准备把我和反贼划到一块堆去?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啊。
叹了口气,今儿来的都是什么人,魏黑脸,苏老杀,萧人妖,造反李……他么就没一个正常人,卧牛村改神经病院好了。
立场要坚定,态度要鲜明,跟我提造反?老子不吃这套,萧庭呵呵一笑:“李兄这话我倒是不太赞成。”
“哦?修齐有何高见?”李郎中也不回头,直接开口问道。
“倒不是说李兄这话不对,只是……恩,怎么说呢,听上去有些冤枉百姓了。”
萧庭想了想措辞,不紧不慢的说:“在下虽说封了爵,可之前一直都是百姓,所以也算是了解百姓。咱们大唐的百姓,本质上都是老实质朴的,他们没什么太多要求,只要能吃饱饭,不哪怕吃不饱,只要能挣扎着活的下去,就不会选择作乱。李兄说百姓没饭吃了,就会造反,实际上,大多数百姓哪怕下一顿就没饭吃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造反,而是祈求老天给条活路,期待着官府的救济。甚至哪怕吃糠咽土,卖儿卖女,都不会选择造反这条路。只有到了连糠土都没得吃,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的地步,才可能出现李兄说的造反……”
李郎中打断道:“修齐说的这就不仅仅是天灾了,还有个官逼民反在里面。”
萧庭笑笑:“天灾嘛,哪朝哪代没有?就是太宗年间也隔三差五的有蝗旱水灾,可这天下非但没乱,反而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这是为什么?”
“恩,修齐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咱们大唐的官府从来没有忘了百姓,几十年下来,大唐的百姓相信官府,相信朝廷。李兄可能不知道,卧牛村灾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告长安县,而不是什么作乱,我随着裴明府在长安县救灾,一路上所遇百姓提到最多的,便是当今陛下的圣德昭昭,甚至像蓝田村的村民,甚至宁可在村里被瘟疫感染至死,也不愿意去长安求医,就是怕把瘟疫带到长安!”萧庭添油加醋道。
“竟然有这种事!该让长安县好生安置蓝田村剩下的村民!”李郎中颇为震惊的插嘴。
“是啊,所以我要说,李兄所言,非但冤屈了大唐百姓,也冤屈了大唐的朝廷,官逼民反这种事,再当今的大唐就不可能发生,为什么,百姓忠厚淳朴,忠于朝廷,而朝廷体恤百姓,连李郎中你一个工部的官,听说了蓝田村的义举,第一个反应也是要好生安置照顾。这样的好世道,绝不可能有乱民!”
李郎中忽然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这话虽然有逢迎拍马之嫌,不过哪怕只有五分真心,也值得当今圣上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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