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朋友。”白曼桢瞥了眼据说是alina安排的司机,犹豫一番才改了口。
地下恋是她和张以冉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谈好的,她没有任何意见,无非就是不能随意对人提起,不能在公共场合秀恩爱,更不能让alina嗅到蛛丝马迹。处了一段时间,她适应情况良好。
然而今天,她开始后悔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爱人在她眼前摔下升降台,生死未卜凶险未知,她拼尽全力地从人来人往中挣开一条缝,特警、保安、铁栏杆……拦路犬似的接二连三挡在她身前。
还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糟糕的挫败感?像是时光倒流,一朝回到五年前,她在赌场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谈小烟坐上了军火商的车,扬长而去。
白曼桢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她是多么的缺乏安全感,哪怕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也患得患失。
张以冉在演唱会上摔下升降台又重新登台卖力演出的新闻火速占据了各大头条,众人纷纷谴责疏忽演艺人生命安全的主办方,又纷纷夸赞张以冉认真敬业。
深更半夜,医院楼下围了一大群粉丝,忽然驶出一辆保姆车,粉丝包车的包车,没包车的拔腿就追,清冷的街头哗然不休。
alina隔着车窗望了眼这群关心则乱的人,按了按蓝牙耳机:“夏夏,谢谢你啊,粉丝都跟着你跑了,至少今天晚上能让她睡个好觉。”
“我?我去找那帮孙子算账,伤着腰了是小事吗?停工一两个月休养,好几台跨年演唱会都没法参加,这个损失我找谁算?”
就算yara不缺钱,她的身体健康也不是留给这些得过且过只知道钻进钱眼里舔铜臭的奸商肆意败坏的!
alina抓了抓头发,长呼了一口气,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在黑夜中疾驰。
张以冉醒来的时候正值深夜,白曼桢守在她床边。
腰疼,连翻身都费劲。张以冉偏过脑袋,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她伸出手,在贴近白曼桢脸庞的时候,被面如冰霜的白曼桢不留情面地把爪子拍掉——
“别动手动脚的,你最好给我乖乖躺着,我看见你就来气。”
张以冉笑得眯眼睛:“你这黑眼圈,陪了我一夜?那岂不是要气炸了。”
白曼桢没有和她一样嬉皮笑脸,正经到严肃:“是气炸了,考虑到你是伤患,所以没抽皮带揍你。”
“……怎么了这是?”从睁眼见到白曼桢的那一刻到现在,张以冉都是全程懵逼,“你还在怪我那天挂你电话?我后来不是跟你解释了吗,你……”
张以冉适时住了嘴,白曼桢的黑眼圈很明显,喧宾夺主地抢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的光彩,导致腰折了不说脑子还缺了根筋的张以冉现在才看见。
“我错了,我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从泛红的眼眶里洞悉了白曼桢的担心,张以冉瞬间就六神有主了,勾了勾白曼桢的手指,认错时候的声音可怜又委屈,让白曼桢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差点儿发不出来。
“演出事故是意外,我不怪你。”白曼桢把她黏在自己指尖的手指掰开,用眼神示意她最好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竖起耳朵听训,“摔得那么重,我听人说你趴沙发上都起不来,后面为什么坚持要登台?封闭针的滋味舒服吗?知道它有副作用吗?知道延误治疗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吗?”白曼桢虽然是开私人诊所的鬼医,可是同时也在一家医院里给人看病、开刀、动手术,这些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瞒着我过来看我现场演出想给我惊喜?”
张以冉越说越激动,隐隐有要奋然而起抱着白曼桢么么哒的架势,却被白曼桢一推脑门推回去了:“我问的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别挑战我的耐心。”
张以冉见她是真生气了,不敢再打马虎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刚出道的时候没这么多粉丝,也曾经被圈内的音乐人批判靠脸圈粉,我第一张专辑就卖了几百张。那个时候年纪很小,承受力差,好几次想跟alina姐提出退圈。后来是靠着粉丝撑过来的,他们给了我很多力量和信心。g市我小半年没过来了,今天一登台,看见那么一大片灯海就猜到肯定又有人大老远地跑过来看我,这些小屁孩子说不定还翘课荒废学业什么的,她们见我一次不容易,我想咬咬牙撑过去,把歌给她们唱完。”
白曼桢听完,久久没有反应,就在张以冉揣着一颗心惴惴不安的时候,她说:“哦,歌迷比我重要是吧。”
张以冉一头雾水:“啊?”
“想吃什么啊大明星,削苹果给你你要不要?”白曼桢从果篮里挑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凭借“大明星”这个称呼,张以冉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也许是刚刚她解释的时候提起粉丝的语气太过宠溺,这家伙默不作声地吃醋了……
苹果很快削好了,白曼桢把苹果切块,喂到她嘴边。张以冉张嘴,白曼桢手腕一收,张以冉跟着她调转手腕的方向往前抬起僵硬的腰身去吃苹果,整个过程……跟逗狗似的。
白曼桢闻言,纠正她:“这叫复健。”
“…………”张以冉如愿以偿地吃到苹果,还握住白曼桢的手腕,试探性地问,“不生气了?”
白曼桢没理她,却也不像刚才那样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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