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问题。”长生盯着转账之人的卡号,浅薄的月光悠悠划过了黑底红襟的衣袍,衬得他那握着灵卡的手愈发苍白。
长生说这话时将绝正单手拎着微沉的酒坛,男人闻言只是眉梢微微动了一下,仍旧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而当烈酒入喉之后,将绝才放下了那饮了大半的酒坛,他懒懒散散地坐在飞剑上,抬眼回视着侧头瞥来的长生,示意对方有话便说。
“你记得那位‘三千世界财富排行榜’榜首的卡号吗?”这一次长生没有直接点出帝阙的姓名。他之前能毫不在意地说出帝阙的名讳,一是因为他对三千世界了解不深,二是因为那时候他情绪有些失控。他两次提及帝阙之名都与时无常有关,第一次是为了吓吓时无常,第二次是为了祭奠时无常,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长生自认清醒得很,他可不想因为这事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帝阙不是那个不在乎任何事的将绝,“喜怒无常”四个字根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你是说帝阙?”长生忌惮帝阙,将绝却没半点顾忌。别说他和帝阙皆是仙帝,那家伙不可能感应得到他的存在,就算感应到了也无所谓。他和帝阙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不过因为缺少搏命的契机而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
“嗯,就是他。所以他的灵卡号到底是多少?”长生指尖轻轻敲击着灵卡表面,整个人无端地有些烦躁起来。因为他发现转账之人不仅转了十万灵币,似乎还附带了一条留言。留言的内容长生还没看,比起看留言,他觉得自己还是该先冷静一下理理思绪。
“忘了。”将绝利落地给了回答,他的喉间似乎还隐隐发出了一声嗤笑。他连自己的灵卡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可能闲来无事去记帝阙的灵卡号。况且他记这灵卡号做什么?难不成他还会用灵币打赏帝阙,借此表示对那家伙阴谋诡计的赞赏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生听到将绝的回答后,他直接转身将男人刚刚扔来的酒坛给扔了回去。将绝看着破空而来的厚重酒坛,倒是没有控制着飞剑躲开,而是抬手用粗糙的指腹勾住酒坛坛口,他就这么勾着酒坛让酒液顺着薄唇流入喉间。
“怎么了?”许是酒液太烈灼烧着喉咙,将绝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几分暗哑,他那英挺的面容上似是倦怠似是茫然,唯独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长生面无表情地看了将绝一眼,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没常识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不靠谱。帝阙的灵卡号早已人尽皆知了好么?将绝身为三千世界本地人,不知道卡号也就罢了,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长生一时控制不住就将酒坛扔了过去。
“……没怎么。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能将喝酒的功夫放在别的方面,这三千世界估计就没你做不成的事了。”
长生说着便想起了将绝刚才的接过酒坛的动作,男人的动作潇洒至极,就仿佛那个酒坛不是被他突然扔出去的,而是由他恭恭敬敬奉上的一般。长生注视着将绝那张平静的脸,脑子里不禁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觉得就算此刻猛地天崩地裂了,将绝也不会露出半点慌乱之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习惯了将绝的存在,才能和他毫无负担地说着狂言。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将绝不知道长生的想法,他半阖着眼低低地反问了一句。男人指尖稍一用力两个见底的酒坛便化成了齑粉,他那低沉的嗓音同时在空中响起:“可惜你错了。纵使我不再酩酊大醉,这个世界上也总有几件我做不到的事。”
酒坛粉末随着夜风消失在空中,将绝又从戒指中取出了第三坛酒。他本想再度将整个酒坛扔给长生,然而仔细想了想后将绝却收回了手。他的手掌中骤然浮现了一个温润的玉质酒樽,男人拎起酒坛将酒液倒入酒樽中。虽然这种杯子不适合喝烈酒,但将绝觉得或许长生会喜欢。
今日他难得邀人共饮,这小子刚才只喝了半口就扔了回来,实在是令人无奈。
“你还真能说,你知道这句话在我听来像什么吗?”长生接过了将绝递来的剔透的酒樽,他透着笑意的声音随之模糊在了凛冽的风中。
“这话在我听来压根就不是自谦,我觉得你是在说‘纵使我终日酩酊大醉,我也能做到世间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长生说完便喝尽了那杯烈酒,低头看向了疑似帝阙所写的留言。
“不错。”将绝漫不经心地勾起薄唇,算是承认了长生的猜测。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就算他终日沉睡,就算他终日酩酊大醉,他也能做到世人无法做到之事。
“为帝者,无需不羁之臣。”长生已经没心思和将绝闲聊了,他低声地念出了转账之人的留言,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长生本就觉得转账之人是帝阙,现在看着这条留言后便愈发肯定了。他虽不知道帝阙以前是干什么的,但不代表他不能胡乱猜一猜。将绝原本是个将军,选择了姓将,由此来看,帝阙也许原本是个帝王,所以才姓帝,长生觉得自己推测的很有逻辑。
帝阙写下这句话明摆着是听过自己在天籁阁录的那首歌了,长生想到这里暗暗地叹了口气。那首歌的歌词倒是还好,但其所配琴曲就有些问题了。琴曲源于地球,乃是晋朝阮籍所作,这曲子表面上是在写醉酒,实则更像是一首避世之曲,阮籍也未尝没有借琴曲暗讽帝王的意思。
如果帝阙原本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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