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澄冒着大雨回来,饶是穿了蓑衣戴了斗笠,雨大风大,她现在身上也是湿透透的,她把伞搁在墙角,低下头来挽起滴水的裤脚,用力地将衣服拧干,进了温暖干燥的屋子就要换衣服。
郝澄脱掉上衣的时候,后面响起来逼近的脚步声,她提高了警惕心,在那声音越来越近地时候转过身来,倒把对方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棍子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齐开口,郝澄抱着干衣服挡住自己的胸,对方则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擀面棍,明明是小白兔,还强装出镇定的样子,牢牢地抓住那棍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郝澄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是这屋子的主人,是我救你回来的,我脱衣服只是为了换干的免得生病。”
衣柜后面是有屏风的,她进来的时候随便一扫,也没有见着人,以为那男的还昏着呢,怎么会想到人醒了,看到她脱衣服,还误把她当成是心怀叵测之人。
她看着是个好人,自认内里也是个好人。奉公守法、知书达理。虽然不到舍己救人的地步,但绝对能够说品格优良了。
难道她这张脸上写着我很缺男人的几个大字,她做阿飘的时候,瞧书生,长得还是挺清俊正派的啊。而且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
因为着急解释,她手里拿来遮挡的衣服就掉落到地上,对方惊叫一声,背转过脸去,手里的擀面棍却是半点不敢放松,生怕郝澄突然淫/笑着扑上来。
郝澄无奈得很,连忙把衣服捡起来,“麻烦公子就这么背着身,当然走到屏风后头去最好。”
又这么个人在她很不自在,但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
这男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兴许还是担心她做出不轨的行为,毕竟这个世界,吃亏的是男人又不是女人。
郝澄叹了口气,强忍住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手脚麻利地换掉衣服裤子,这才轻咳了两声:“公子现在可以转过身来了。”
后者头瞥过来一眼,确认她真的衣衫整洁才转了过来,不过手里的棍子还没扔掉。郝澄先向他道了歉:“我原以为公子还昏迷不醒,身上衣衫被雨水打湿,又有屏风挡着,不曾想公子已然苏醒,这才有所冒犯,这事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公子原谅。”
书生的皮囊还是十分纯良的,原本的书生性子过于孤僻,看起来便让外人觉得清高疏离,郝澄习惯性地带三分笑意,配上这清隽的眉眼,更添几分翩翩君子气概。
简单的说,就是看着就不像坏人。其态度之诚恳,难以让人将她和色/魔、流氓这类的词联想到一起。
后者也将手里的棍子放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歉:“不不不,是我唐突了恩人了。”
郝澄瞧着那擀面棍落地,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表示自己不计较:“没事,在外是该多注意点,有点防范心总比把所有人都当好人好。”
自个换位思考想想,要是自己没穿越,受伤醒过来,就瞧见一个男人在那里脱衣服,还赤着上身,她肯定也会把人当流氓的。更何况这还是古代,更加注重名声清白问题。
这小白兔一样的男人却连连道歉,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郝澄安抚得都有些烦了,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就是那种清白人家家教不错的男子,等雨停了,她就把人送出去便是。
“大夫说,你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就是腰腹处的伤口以后要多加注意。我对外承你是我的远方表亲,并未曾坏了你的名节。你家住何处,附近可有亲友,等明天放晴,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救人的时候倒没有想着要报答之类的,她的要求也不高,这人能尽快走,不给她更多添麻烦就够了。
想了想她自个也不是很懂那些恪守规矩的人家的做法,便又添了一句:“当然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可以提,我不勉强你依着我想法做什么。”
这小白兔一般的男人也不吭声,郝澄也不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保持了一阵沉默,尴尬的气氛突然就被一阵咕咕咕的声音打破。
郝澄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清秀的男子苍白的面容果然浮现起代表着羞窘的淡淡粉色。也对,这人也不知道在那山崖底下待了多久,又失了那么多血,估计早饿了。
而且她消耗大,这会也饿了。郝澄双手交错拍了一下手掌:“你先在这歇息吧,我去做点吃的。”
哪有恩人给自己做饭的道理,江孟真连忙凑上去要帮忙打下手。只是做两碗面,实在没什么好帮忙的,但郝澄拗不过他,只好在剥了蒜,洗了一下生姜,被赶出去,让这年轻的公子来下厨。
江孟真等那年轻女子出去了,面上的笑容便收敛起来,他当然不是真的说对这白面书生诚惶诚恐,只是让恩人伺候实在是不符合他表现出来的形象。
最重要的一点,江孟真对任何人的警惕性都很强,他周遭都是利益至上的人,什么淳朴热情的村民对他而言,简直天方夜谭。
若无利益所图,这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帮他。郝澄自以为自个做的只是一般,但对江孟真来说,这陌生女子的热情实在是不正常。
江孟真抓了一把面条撒进锅里,在郝澄瞧不见的地方,嘴角却凝着一抹冷笑。
像那种深山里碰到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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