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宁宸)
母亲走了,姐姐走了,父亲走了,现在连她也离开了么那人半生驰骋沙场,结果却是以通敌叛国,欺君罔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她留在了晋国的史书上,以前的种种功绩也只有在民间百姓的口中才偶有传出。
他想,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忘了她,她在这世间的踪迹也会逐渐消失吧。
所以,不管如何,他总会记着她,想着她,念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真的是个不好的习惯,可是已经戒不掉了呢。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十七岁那年的乞巧节上,他和大晋所有的未婚男子一样,谁都希望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抱着这般祈愿他去了京都著名的姻缘树希望将自己的红缎挂的最高,祈求能够得到最好的姻缘。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挂住,那红缎便不小心落入了树下锦衣少女的手中。
当时她拿着手上的红缎有些茫然,好在身边的友人指了指自己的方向,提醒着,她顺势转过身看到走过去自己微微一笑。
那一眼,天下万物瞬间为之失色,心中万千欢喜,他的眼里只能藏下她。让人万分庆幸的是,这个人原本就是自己的未来的妻主。
惊鸿一蹩,悦之无因,沧海桑田,愿与卿同。爱情它只是一种单纯而执着的情愫,它来的时候总是无声无息却又让人悴不及防,无处可逃。
他和她,拥有一场美好的初遇,可是并不是一场美好的相遇就能成为话本上男才女貌的故事。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在自己心底狠狠扎根,而她的心里却早已住进了别人。
巧识少女情深种,错付痴心一场空。
他不否认他的心底偶尔是有怨的。可是他从没有恨过她,怪过她。她又有什么错呢?自始至终他们的婚姻就是小时长辈间的玩笑,她没有任何义务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就要付出自己的人生,她只是不爱他而已,而他只是认定了她,她是他一生的执念,放不下,忘不了,抹不去,割不掉。
“对不起。”
他在想,貌似他们之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她与他,一生之中,她与他之间的千丝万缕却只有三句对不起。
退婚时,她跪在自己与家人面前,说了句对不起。
父母姐姐战死,她一身狼狈浑身鲜血,带着亲人的尸体,在他面前说了句对不起。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违抗圣旨,全力支援,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三个得力部下,自己也一身是伤,苦苦支撑将母亲和姐姐的遗体送进定远将军府,直到回王府的路上才倒了下去。
后来,她病入膏肓,毒已入髓。但是,到最后无论如何他都想再看看她,何况那时她早已与那人和离,没有了诸多的顾忌。
那时候她躺在病榻上,一声一声,断断续续地咳嗽着,瘦骨嶙峋,面目憔悴,一派萧索之像,整个人哪还有半分生机,早已无昔日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翼亲王一分的影子。
见到他她似乎十分惊讶又有些开心,但更多的却是愧疚不安。
“我们……咳咳……好多年没见了吧?别来无恙。”你可知道有个人似乎用尽了整个余生来等你这一句别来无恙。
“嗯,今年秋分一到,整整四年差了十一天。”明明想表现的淡然些可是一开口便溃不成军,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无所谓?每时每刻他都在记着,自看到她自己一直就忍着泪,听到她的声音后就再也忍不住了,这是他自亲人离去后第一次哭泣。
她呆了半天,有些慌张,想起身安抚,费劲力气却只能无奈放弃。她这一生为了一个男人成了一场笑话,可是也为了那个人她一次又一次将那人鄙弃的真心奉了上去,即使那人根本不稀罕将她的心踩入泥里,她还是一遍遍的竭尽全力又小心翼翼的捡起来一次又一次继续奉上。
如今,那颗心早已片片成泥,她已经不可能找到了,也没有力气和心思去找了。
这样的她,再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了。
“对不起,这一生负你良多……咳咳……别哭了,不值得。”他们都了解彼此,都知道彼此对爱的那份痴傻无望,所以谁都说不出劝慰和忠告。
宁宸想告诉沈浟,他的爱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他不需要她作出任何回应。
我只是默默地爱着你,不厚重、不浓烈更不强求。你无需愧疚不安,无需如坐针毡,甚至你都无需知道。因为,你知不知道,我都不会抑制我的情感。
于我而言,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能够时常探听到你的消息,悄无声息的爱着,那便是一种幸福。
我真的没有在等你,真的,只是一直没有办法爱上别人,也从不后悔自己曾经爱上这么一个人,遗憾的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陪在你的身边过。
可是他知道他什么也不必说,早已没有了意义,如今,他只想在余下弥足珍贵的时光里好好照顾她,陪陪她。
那天下午,他们聊了很多,军营里的生活、她以前的部下、北地的风情……
他以为在现在的自己可以好好地陪她一段时间,可是,世事无常,当天夜里她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下人通知她病危后,他惊慌失措的闯进早已萧条的翼亲王府,看着屋子里一直摇头的大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寻求些暖意,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小宸……”突地,她猛地咳嗽了几声,沾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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