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王汉新接受飞鹰堡投降请求的消息在长安炸开了锅,一时之间朝堂上下议论的事情全.info这次就连刘龑都没法借故拖延了,因为单可承的事情还只是违反国法,这擅自接受飞鹰堡的投降将直接关系到绢之国的战略格局,飞鹰堡的得失将直接关系到与吐蕃的外交,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吐蕃发生战争的话,那么绢之国就有可能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养生息的宝贵机会。
就连尚在卧病的伍思成也出席了此次御前廷议,因为就连伍思成都明白王汉新这么一闹给刘龑出了多大的难题,如果自己再不出席的话,刘龑很有可能就成了唯一有意袒护王汉新的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廷议一开始各派势力就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开始对王汉新进行了严厉的弹劾。其中尤其以邱逸儒的话最为苛烈。
“各位,我朝刚刚经历了十余年的对外战争,征伐高丽,征伐突契,赖皇上洪福,我朝的两场征伐都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这十年之间我国为了这两场征伐付出了什么,我们的百姓为了这两场征伐付出了什么?我国的国库中的帑银从九千余万两下降到了如今的不足六百万两,不客气的说,现在要是老天降下一场灾害来,恐怕就连赈灾的银两都未必能筹措得出来。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消灭了阿比契力尔,突契被我们打残了,此时正是我们削减军事开支,发展生产,恢复民力的大好时机,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发生战争,我国的国力根本无法继续支持下去。可是这个王汉新,他却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不惜破坏我国与吐蕃的同盟关系,擅自接受了飞鹰堡守将布尔的降服请求。这布尔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吐蕃赞普格桑第一个要消灭的叛将!他盘踞在飞鹰堡对抗格桑多年,我们不说帮助吐蕃平定这个叛贼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反过来对这个叛贼提供庇护,还夺取了飞鹰堡!这件事情放到任何一位君主面前都是不能容忍的,这雄才大略的格桑赞普又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我们根本没有做好与吐蕃交战的准备,此时正该与吐蕃搞好关系保持和平,可王汉新完全无视这些,擅自接受飞鹰堡,这样的举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国的国计和民生!单就这一项罪责就已经足以给他定罪,更不用说他到任以后擅自杀戮朝廷命官单可承,还大兴土木,擅用民力,调动军队,搞得山南道鸡犬不宁的种种罪行了。微臣请皇上即刻下旨免去王汉新的一切官职,即刻捉拿归京正法,以儆效尤,以平民愤!”
邱逸儒的这番话说完,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官员的支持,哪怕平时与他针锋相对的太子党成员也纷纷表示了赞同。刘龑在心中大吐苦水,可是却没有办法,毕竟邱逸儒的说法义正词严,又有理有据,自己作为皇上自然不能公开偏袒向王汉新那边。可是现在王汉新本人又不在场,根本无法为自己辩护,放眼这朝堂之上,恐怕除了伍思成与自己是一条心以外,也就只有王汉新的老上司薛伯仁还有可能出面为他讲几句话了。
刘龑把眼光扫向薛伯仁,只见薛伯仁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了一般,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刘龑心中暗暗叹息,心想这回就算是薛伯仁都不敢趟这趟浑水了,那自己究竟该如何平息众人的口诛笔伐呢?
这个时候刘龑忽然注意到一个急切的眼神,那正是太常少卿伍思成正在给他打眼色。刘龑仔细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伍思成这分明是暗示自己赶紧去向薛伯仁询问的意思。伍思成这么示意,就是在提醒自己薛伯仁之所以没有加入对王汉新的讨伐队伍中去,显然就是对他们的说法不以为然么。
刘龑忙转过头来对薛伯仁道:“薛爱卿,不知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啊?这王汉新说起来也是你的门人,你应该不会对他有所袒护吧?”
薛伯仁听了这话,这才睁开眼睛来,恭恭敬敬对刘龑行了一礼,道:“陛下,老臣岂敢偏袒王汉新呢?老臣正是因为他是老臣的门生,为了避嫌才不做声的。”
刘龑笑道:“薛爱卿你作为一朝宰相,又岂能因私废公呢?寡人正要听听你的意见。”
被刘龑和薛伯仁这么一说,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薛伯仁作为出将入相的宰相,在职位上与邱逸儒相同,在军界更是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他还兼着兵部尚书的职位,这王汉新的事情正是应该由他来管辖才是,因此他对此事的态度其实比别人更为重要。
薛伯仁朝着大家拱拱手,道:“列位臣工,方才老朽听大家说了这么半天,大家忧国忧民的心情老朽是感动不已。说实话,王汉新这次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老朽也无法接受。不过请允许让老朽指出各位方才所说的话里的两点疏漏,以供皇上参考。其一,这个吐蕃赞普格桑确实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吐蕃在他的手里完成了统一,可以想见不久之后一个强大的吐蕃就会在我们的西南面崛起。可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真的会以此为满足吗?这一点老朽不太确定。而如果吐蕃要继续向外扩张,他会怎么做呢?大家想必都知道吐蕃的地理环境,他要向外扩张,无非东北西三条路。这三条路里西路最为艰难,因为它距离吐蕃的统治中心太远,即便扩张也十分吃力,而北东两路则是我国的西域都护府和山南道。老朽相信皇上正是出于对这个可能性的防范,才把王汉新调往山南道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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