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闻,阿炭也是听闻过一些,却也是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好在这新源县城,如今一切却也还好。
这儿流民虽然是多了一些,次序却也是不错。而且他们这些流民,每天都能吃到了一碗粗粮粥,加上一块面饼。
这样子的吃食,也许并不能吃得很饱,可是若是活下去,倒也还是足够了。
等上了几日,终于轮到了阿炭。
阿炭略略有些忐忑,自己什么身份路引,都是没带在身上了。
可这位盘问他的兵老爷,倒也是颇为和气。
只问了阿炭年纪、姓名、籍贯,在何处居住,从前是何营生。
这一切,阿炭都是如实回答了。他们这些流民都是这样子,既然是已经背井离乡,又没有什么身份证明,自然也是绞尽脑汁,盼望能多说些话儿,取信这些官老爷。
好在新源县的盘问,并不是十分严苛,只录了档案,就让阿炭和另外二十多个流民,领着前去兖州方向。
阿炭警惕之心也是很重,生恐朝廷不肯理会,将他们私底下处置了。
他以前也来过了兖州一次,道路虽然模糊了,却也是隐隐约约的,那是有些印象的。
这些官老爷,休想糊弄于他。
可等兖州城渐渐浮在了阿炭面前,这个汉子却也是不觉瞪大了眼睛,实在也是不可置信。
“这,这是兖州城?”
随行的士兵翻了个白眼,顿时说道:“自然也是如此,九公主为了安置你们,也不理会兖州城别的人反对,只将兖州城墙纷纷拆了。”
整个兖州城,没有城墙的保护,就如最柔弱的孩子,暴露在空气之中。
阿炭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个九公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沿途州郡,眼见流民到来,无不是让赶紧闭住了城门。就是些整齐一些的村庄,均是会集聚村兵,不允外人来掠夺米粮。
“你既是青州府的白羊乡人氏,也没曾说谎,就前去这处安置。”
那书吏轻轻翻阅卷册,翻出了一块牌子,命人戴在阿炭的腰间。
“如今你什么户籍文书都是没了,这样子一枚腰牌,如今戴在你的身上,便是出入的凭证。若若此牌,却也是视为谋逆了。待会儿,自是有人,带着你一处安置。”
阿炭伸手抚摸那腰间的腰牌,却也是隐隐有些安心之感。
只是眼见自己来到云州,又是被迁出去,阿炭微微有些惊愕。
原本已经安稳的心,如今却也是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如今你安置之处,离城十里,每日均会有人送些粮食过来。当地村民,也是均会帮衬。只是有一桩,却也是不能闹事,否则那就是一个死字。更是绝不能,骚扰这当地的村民。”
那送张炭的兵卫,倒是颇为和气,说话儿也颇有安抚之意。
虽然是这个样子,张炭等流民却也是颇为不安。
平时见的兵老爷,一个个,无不是趾高气昂,十分的张扬。也正是如此,如今人家和和气气的说话儿,反而让这些灾民内心不安。
沿途时不时有那些个流民去了安置之处,眼见身边的灾民慢慢的少了,阿炭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有了几许不安之意。
等到了张炭的安置之处,那兵卫领着张炭一起,召唤了几句。
那几处简陋的房舍之中,顿时出来几个灾民,却也是没什么讶然之色。
张炭一瞧,忽而有些激动之色。
这几个灾民,似乎也是面善,竟然是同村的人。
“这一位,你们可是认得?”
“不是东村张家的炭头,哎想不到你居然是来这儿了,家里的老子娘呢?”
阿炭原本与这几个村民并不如何的熟悉,可是如今忽而见到熟悉的面孔,此时此刻,心中却也是十分激动。
他乡遇故知,原本并不是如何熟悉的人,此时此刻,却也是变得十分亲切。
阿炭眼眶微微发红,甚至险些落泪了。
“那洪水一冲,顿时也是散了,却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那士兵却也是笑笑:“九公主如此安排,自然是有些用意。这地域相近的,无不是安置在一处,也是方便照顾。官府自会派来粮食,不至于让人饿死。只是如今兖州什么都缺,凡事忍耐,还需忍耐一二。等过些日子,粮食秋熟了,朝廷自然会送上口粮,到时候什么都好了。若有不懂的,这里的人,也能替你解释一二。”
正自此刻,附近却也是传来了喧闹之声。
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飞快跑了出来,后面几名精骑飞快的掠来,却也是不客气,忽而就一箭射了出去。
那箭十分快速,一下子就将逃跑得人射了个通透。
阿炭瞧得目瞪口呆,如此轻而易举,就这样子杀了人了,实在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那士兵却也是说道:“九公主有令,若无人相识,虽不至于立刻就杀了,却也是须得小心安置,再细细盘问。此人原本是不必死的,若不是做贼心虚,原本也是不会如此的。想来,也不过是个前朝细作。如今兖州城中,聚集了大批的灾民,若是有些别有居心的人混入其中,趁机闹事,这可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旦遇到了逆贼,自然也是要格杀勿论。”
阿炭冷汗津津,瞧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忽而也是庆幸,自己也是无事。
“尔等民兵,也须得小心仔细,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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