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艾慕扒在我肩头,看着眼下的情形一时失语。就这么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几个谜团又接连砸向我们。齐爷去了哪里?刚才的纸团是谁丢给我们的?原先有用的铜锣此刻为何又毫无用处了?
我二人都站着不敢动,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动。
良久,艾慕突然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等天亮。”
我一听,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沉默了半晌方摇了摇头。如果说齐爷也在这里,我们三人在一块儿,这个建议当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齐爷不见了,我不能当做他没出现过没事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将其置之不顾我叶宗定是做不出来的。
我说:“你在桥上等着,我去试试水。”说着我也不管她是何反映,从包里掏出一包香,这种香有一个诨名——鬼不叫,给活人定魂定魄的,但凡遇到被困没法脱身的情况,可以用来暂时抵挡,定住自己的魂魄,不让那些东西勾了去。不过它平日里作用不算大,也不能用来逃命,因为范围不大。我拿着一包香旋走到桥边沿,将五根香依次摆在桥体中间,再拿出一张敷,用火点燃之后,再用敷的火头去点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香往日里很容易着,可今天却像是故意的似的,几次三番都点不上。我急得额上冒出一层密汗,不由抬手用袖管狠擦了几次额头,可越着急越是点不上,浑身冷汗涔涔的,仿佛头上都要淌下来滴进眼睛里了。就在此刻,我手里已经烧了一半的敷被人一把夺了过去,随即被艾慕往边上一挤,她道:“不要着急,越急越难点。”
说罢她蹲在地上,动作轻缓地逐个给香着上了,火光印在她脸上,可她的脸色看起来却异常惨白。全部点燃后,敷也基本全然化成了灰,我小心翼翼将敷灰刮到一块儿,收在手心里,拿出一根极长的红绳绑在自己腰上,剩下的红绳全部递到艾慕手中,说:“我现在下去找找看,如果香烧的速度变快了,就拉我绳子,如果香烧成了三根长两根短或者灭了三根,你就把绳子割断。”
她看着我,虽然周遭很黑,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眼中的复杂情绪:“我知道这香有什么作用,你不用给我说。”看了会儿,她才冒出这一句话。我扯起嘴角苦笑了一声,转身就往桥下去,才走出几步,我突然想到个事儿:“如果今天我没回来,就不要告诉他了,就说这次之后我发现这行太危险,我不想干这一行了,不辞而别了。”说完,只听身后“噗嗤”一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这般义薄云天的模样你怎么笑得出来?我疑惑地转头看向她,谁料她顿敛笑容,阴测测地对我郑重其事道:“叶宗,如果你死了,你的魂他不来收,我也一定会收回去,毕竟你极阴之体,作用是很大的。”她的话让我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其中含义我不是很明白,难不成她指的是把我收了养小鬼?我定定看着她,她也不笑场静静回望着我。也罢了,姑且当她开玩笑吧……
我收了收腰上的红绳,检查妥当之后便又一次往桥下去,四周依旧黑黢黢,三龙桥下河水依旧淌个不停,那声音此刻听上去闷闷的,好像一包水捂在什么东西里在流动似的。桥下那无数的“麻将牌”密密麻麻地杵着,在我脚踏下桥体的一瞬间,齐刷刷地面向了我。这一回我是敢正视它们了,只见它们各个双眼只余眼白,双手双脚的断肢处是连带着衣服一同切掉的,十分整齐。
它们没有动,只是整齐划一地朝我行着注目礼,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过这着实叫我大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依然不敢有大幅度动作,整个人像是走独木桥似的,在平地上走也不自觉摇摇晃晃,脚步都放得特别慢。
桥墩下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我离它们的距离也不过就是六七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虽然很胆怯,但我下都下来了,不往前走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我目测着寻了一条碰不见那些东西的直线小路,往前走了个十米吧,估摸着齐爷顶多也就是在这块儿消失的,便试着低声喊了一句:“齐爷?”
“齐爷?”
我发觉它们对我的声音仿佛没有什么的反应,便硬着头皮,把声音放大了些许:“齐爷,你丫在不在这儿啊?”
我在这附近大致反反复复来回找了三分钟,犹如行走刀尖,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正想着要不要再往前去一些,腰上的红绳猛地一紧,我暗道一声糟了!我可能走太远了。
我立马回头准备回桥上去,可一回头,身后的情形又叫我懵了,我原先看准了的直线上,已经站满了那东西,离我也不远了。敢情我看得见的都没动,都在我屁股后边悄悄挪呢?
“操!”我暗骂一声,左右跑了两步,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小道可以让我冲回去,这不看不得紧,一看之下我发现不对啊,这些东西怎么好像变聪明了,它们以圈的形式在靠近我,根本找不到直线路啊,可我要是使不上路盲过的法子,就这样绕着回去,不死也得半残啊。
我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夜里的凉风似是在落井下石,忽得大了起来阴了起来,从我衣领脖子直往里灌,滑溜溜得贴上我的胸口,贴在腰上,灌得我浑身打哆嗦。眼前三龙桥不过离我十余米远,这会儿瞧着,简直是台湾人民看大陆,他妈的隔着一段浓浓的乡愁啊。
就在此刻,一束强光从三龙桥直射过来,朝我脸上一照,惊得我来不及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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