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人儿,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人儿,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
居民楼里,何毕躺在床上不安地扭动,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缓缓流下,额前和两鬓的头发已被浸湿,他紧蹙眉头,耳畔不断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歌谣,像无形的诅咒不断地洗刷他的大脑。
与此同时,寂静的深夜下,飞驰的警鸣在街道上格外清晰,坐在头车副驾驶上的是b区的贾儒,他手握签字笔不断地敲打文件板,脸上写满了不耐与不悦,似乎在这样的时间点安排他出警非常不合他的心意。
何毕惊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汗水,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下了床。
屋内漆黑一片,他驾轻就熟地绕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噜咕噜一口灌下。喝完水何毕像是才松了一口气,缓过神便脚下一软,顺着冰箱瘫软地滑到地板上坐着,他捂着面颊的指缝露出恐慌的眼神,脑袋依旧在隐隐作痛。客厅的挂钟哒哒哒地响着,不知今夜该算第几次他的不眠之夜了。
没了在手术室和镜头下的光辉,何毕颓废得犹如红灯区随处可见的野汉一样,不知道他这副模样被曝光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余光扫到不远处的药柜,他心头生出一股厌恶感,他厌倦了在镜头前为医院而活,反感在手术台前不是因为他以一救死扶伤的医生身份去救治人,而是因为他在别人心目中再世华佗的形象去救人。
他想反抗,又安于现状,既矛盾又合理。
何毕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长时间被同一个梦魇缠身快让他精神临近崩溃,就连拿药的十指都止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才将止痛药入腹,他关上装满小药瓶的暗格。大半个月前a区重案组来他家里搜查之后就带走了他的监控设备,原本的暗格索性用来装他自己的药剂,一来避免开药时把为自己调制的药误开给来访的病人,二来也防止自己家里人发现他在服药,可谓是一举多得了。
头痛的症状稍稍缓解后,何毕端了杯茶水准备回房,今夜已经注定失眠,若是以前,他一失眠必定会在客厅开了电视机看到上班时间,但是今天他不会在客厅逗留,因为他卧室隔壁有来看望他的母亲正在熟睡。
他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去,然而才走了一半就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其声音之大惊得他三两步奔向大门,皱起眉头,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问诊?
“谁啊?”
“我们是b区警|察,接到报警求救电话,麻烦你开门。”门口的人如是说。
闻言,何毕不知外头的人是在糊弄欺骗他还是有人在给他开恶意的玩笑真报了警,他紧锁眉头从猫眼里向外探了一眼,果不其然如那人所说,门口站了约莫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
他赶忙开了门,在他们出示警证之后开了灯让他们进来,何毕目光落在带头人嘴角的黑痣上,一抿唇冷静了好半晌才说:“警官,我想是误会,我家里没有人打求救电话。”
贾儒草草扫了一眼室内,在打量了一会儿何毕才和电视中经常看见的神医联系起来,直截了当地说:“何先生,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们都要尽我们的职责,如果是玩笑不出人命当然是最好,毕竟生命可贵,所以还是希望何先生能够配合我们警方。手机号13110119120是不是你的?”
“当然会配合。”何毕讪笑,据实回答,“手机号不是我的,但是是我妈妈的,她正在房里睡觉。”
“那劳烦你叫她起来一下了,我们接到的求救电话号码就是她的手机号。”
“好。”
转身一瞬,贾儒发现何毕衣领下的脖颈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而且右手衣袖底非常油腻,跟身旁的人对视一眼,他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何毕身后,手摸上了腰际的配枪。
且不谈贾儒是否了解何毕的生活习惯,但就他经常进手术室主刀来说,医生必须保持绝对的干净整洁,他居家服上的油渍和整洁的客厅形成鲜明的对比。以他常年当刑警的敏锐来看,何毕像极了隐瞒了什么内情的样子。
何毕拧了拧门把,见它纹丝不动才知道被里面反了锁,他叫了几声自己母亲不得回应,以为睡得沉,便去卧室里拿了备用钥匙。
一开门,粘稠的菜香扑面而来,可当何毕开了房灯之后在场一概人皆愣在原地。
……
闪光灯不断地对趴在书桌脚呈人字形的女尸拍摄,她左脚微微上抬,似乎经历一番痛苦的攀爬。她面状通红,嘴角、脸颊以及衣领满是食物的残渣,手痛苦地捏着自己的脖子,手机斜贴在脸颊下方。她的双瞳放大眼珠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瞪出来一样,嘴巴扭曲似是被恶意掰扭过,让贾儒不忍地撇过头不愿再去看。
死者叫毕玛,a市人,53岁,是何毕的母亲,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和打求救电话来的时间完全吻合。
警方在何毕家四处搜证,贾儒则带着神情恍惚的何毕回警局审问,“何先生,毕女士的房间钥匙一共有几把?”
“她一把随身携带,一把在我这当备用。”
“那大门钥匙呢?”
“我和我父母各一把,但是我爸因为这几天有学术讲座去了临市。”何毕放在腿上的双拳紧握,入睡前母亲还抱着他小时候的照片跟他一起谈起以前的种种,可一转眼他的妈妈就死于非命,凶手竟如此凶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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