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隔音的厚重帘幕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宽敞巨长的桌子,上面铺张开来一卷红毯,赌博用的筹码七零八落的在厂内随处可见,要不是旁边横七竖八地摆放了椅子,萧子懿肯定觉得这里更像是低俗的舞厅。
头顶悬挂霓虹灯依旧不知疲惫地旋转,将它多彩斑斓的光芒洒在厂内各处,长桌的尽头静静地躺着一只有线话筒,萧子懿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在她没来之前主持人在台上用他文韬武略的英姿向各个赌客竭尽所能地展示棋牌间的魅力。
再看长椅两边,斗殴遗留下来的残骸惨目忍睹,沾染了血迹的木棍、已然弯曲的球棒、片片刺目的小刀……无一不是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罪行。墙边用报纸封锁光线的窗户有好几扇已经破了些窟窿,玻璃碎渣不少被踢到了工厂中间,萧子懿拿起一根脚边的木棒,一根只有一节手指长的黑白发丝插在裂缝之中。她眯起眼,眼前出现两道虚影——
一名中年男子正与来闹事的歹徒殊死搏斗,他猛地侧过身躲过一击飞来的拳头,右腿向后迈了一步,等蓄力得当出其不意地向那人踹去,只见向他拳脚相向的人被踢开了一米远,而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根木棒从他后颈袭来,木棒应声而断,可见其用劲之大。
萧子懿侧低下头,冷冷地望着被打倒在地的虚影,当一双脚映入她的眼帘时,一把抓住来人的手。
抬眸,萧子懿却见是一名警官扶着面色惨白的伤患,似乎是要先送去医院疗伤再细细审查。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非警务人员这里不得入内……”警官扫视一眼身着便衣的萧子懿,误以为她是偷混进来看热闹的市民或记者立马摆起姿态下了逐客令。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子懿身旁的唐书拉到一边,徒留下她和那名伤患。
萧子懿饶有兴致地和他对视,他不卑不亢的姿态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目光从他毫无血色的面容向下,深黑色的夹克衫拉链规规矩矩地拉到了最顶上,她声音听似淡漠实则句句暗藏玄机,“从小哥的面容上看像是伤得很重,可我粗略看了一眼,都看不见你身上哪儿有受伤的迹象,看来是刚刚的场面吓着了你了。”
“我也是跟着我们老大来的,第一次见着这么大场面的斗殴……”
“呵——”轻笑一声,她想扶着他坐下,却见他警惕地躲了开来,萧子懿从后腰掏了副手铐闪身一个扫堂腿,他身形一歪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咔的一声,手铐套到了他的手腕上,另一半则铐在了她自己的手上,“不用这么紧张,我就只是有点话想问问你,毕竟我是个弱女子,怕你挣脱给跑了,问完了我就解锁放你走。”
“只是问个话而已,警察美女,你这是何必呢……”他讪笑地摇摇被铐住的手,有些吃痛地抚着膝盖,弱女子?恐怕是一只母老虎吧。
“以防万一。”萧子懿说得有些轻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明明略带微笑的面容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她那双眼眸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你是从今天赌场一开局就来的吗?”
“那当然,我们老大特别中意赌博,早早就叫我们来占位置了。”他对答如流。
“也就是说,你从中午起就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是吗?”
“是的。”
萧子懿挑起眉头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嘀咕道:“看来你是不知道刚刚的抢劫案了呢。”
“抢劫案?你是说c区又有银行被人抢劫了吗?”听到萧子懿提起抢劫案,他似乎来了兴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这可是近几个月在a市风靡的案子,早已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但是许多信息都被警察封锁得死死的,而今能够听得一二怎叫人不兴奋。
“人是那个人,但是是发生在了a区。”萧子懿眼眸一瞬,沉下声一股脑地向他倾吐道,“他的案子我也分析了一段时间。他胆子很大,脑子也转得很快,但也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没有一个同伙的帮忙,正是因为如此,他是对自己犯罪战略充满自信的人,他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优秀,能够操控和统治警察,同样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在旁边的小地方做出动静,所以想要借用a区的繁盛给所有人一个警示——只要他想,没什么办不到。”
“我要不是知道你是警察,听你这么一说,还以为你是和他认识很久的人呢。”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的嘴角浅浅上扬,饶有深意地倾听着。
“你知道吗,刚刚下雨了,好像是老天在为他庆功一般,为他的丰功伟绩喝彩了一番。”说着,萧子懿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从他卷起的裤脚里捏出一颗扎在裤上的苍耳草,湿湿漉漉的表层让手套都沾上了水渍,“a区和b区开车看起来隔得很远,但是有一个极为隐蔽的近路,只要从距离银行百米外的公园里穿过,绕到小山丘后的荒废的树丛中,再跑到这里,只要十分钟。跟在大路上跑的时间相比,缩短了岂止两三倍,你说是吗?”
听到这,他一脸茫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刚才打斗那么激烈,有什么东西掉在我裤脚里没什么好奇怪的吧。美女警官,不要因为抓不到抢劫犯就来污蔑我啊……”
面对他轻巧地把皮球踢回给了自己,萧子懿不慌不忙地把苍耳草放到透明带里封存,自问自答地继续说:“你知道自负的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吗?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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