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度,千柳因为师父是仙尊这件事忧思连连,一蹶不振好些日子。
师父颠覆了千柳一直以来对仙尊的滔滔幻想,而以一副斯文颇有些小白脸意味的模样出现在千柳面前,一时是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时日虽过去了那么多年,师父的容颜未变,而千柳却对师父愈加尊敬了起来。能以师父那样一副柔弱的模样当上阡祁仙尊,委实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千柳就愈加恭敬地弯身行礼,行了个大礼,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阡祁仙尊离了榻,走得近了些,问:“小柳儿此番历劫,身体可还受得住?”
千柳微微抬头,恰好看见师父微微扬起的嘴角,遂忙低下头,答道:“回师父,徒儿甚好。”
师父待千柳很体贴,虽然他看起来如此年轻,把他想象成千柳父君委实有点扭捏难为情,但千柳却是对他无比尊崇的,千柳觉得与师父说话眼神停留在他嘴巴以下就行了,再往上就不好了。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似叹息一般,与千柳道:“如此便好。小柳儿刚受了天雷,身体还没痊愈,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千柳赶紧再鞠躬,作揖道:“是,师父,徒儿先回去了。”
师父那声叹息若有若无,缠绕在千柳的心尖,挥散不去。千柳安静地退出师父的卧房,随手掩上房门前,再稍稍望了里面一眼。
这一望,千柳心惊肉跳,竟看见师父步子踉跄,身体微颤着往一边倒去!如轻飘飘的纸一般好不脆弱!
“师父?!”
千柳忙又推开门,快步冲进去,心里揪得紧。将将还好好的,师父这是怎么了?
现下千柳哪里还顾得上师徒礼节,直接上前去托住师父的一只胳膊,扶住了师父。若不是千柳动作快,生怕他下一刻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先前一直未看师父的脸,这么隔近了一看,竟一点血色都找不到,惨白得很。
千柳心下慌乱得六神无主,一手扶着师父一手胡乱在他背上顺拍,急道:“醒醒,师父醒醒!师父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师父浅浅一笑,道:“为师还未睡过去。”
淡淡的阴影下,师父精致的轮廓上那美丽非凡的侧脸和下巴就在千柳头上方,离得很近。七万年来,千柳从未见师父这般单薄过。
千柳望着他一时迷蒙了双眼,十分酸涩。不知道怎么说,仿佛堆积了七万年的对师父的崇敬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千柳不愿看见师父一丝一毫的损伤,搅得千柳连着身体都隐隐作痛。
千柳伸手揉了揉眼睛,指上竟一片水渍,遂声音堵堵道:“师父莫要吓徒儿,莫要吓千柳。”
阡祁仙尊身体一愣,随即一只手绕过千柳的肩膀,轻轻抹了抹千柳的眼角,喃喃道:“小柳儿哭了。”
他微微侧过头来,半低着眼帘正对着千柳,嘴角轻轻浅浅地弯起,又道:“小柳儿将师父扶到榻上再哭。”
说罢,阡祁仙尊整个身体都往千柳靠来,顿时一股清淡的桃花香侵入千柳的鼻息。千柳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地搂着师父步履不稳地往榻边走去。
阡祁仙尊躺在榻上,千柳蹲在榻边,眼巴巴地问:“师父,快告诉徒儿哪里不舒服。”
阡祁仙尊却戏谑道:“见到徒弟哭得稀里哗啦的,为师哪还好得起来。”
千柳忙擦擦脸,道:“师父放心,徒儿不哭你就好得起来。”
阡祁仙尊点点头,温润道:“嗯,确实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昨夜没有歇好,身体有些乏,所以将将才没站稳,小柳儿不要担心。”
原来身为神的后裔的仙尊,身体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只是一晚没歇好就连站也站不稳。一时千柳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千柳一直以为师父是铜身铁骨风雨不侵千年不倒的。
虽然师父话是这么说,但千柳还是注意到师父的脸色没多少好转,仍旧是苍白得紧。千柳犹豫了下,挣扎了下,还是没能忍得住将手放上了师父的额头。
千柳知道此刻千柳这么做是大不敬,一点都不把师父的威严放在眼里。
但千柳无法眼睁睁放任师父不管,他说好多了就好多了,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在宽慰千柳这个徒弟。
自己对师父的冒犯,师父要责千柳要罚自己也得等他好了起来再说。
眼下千柳手触碰到师父的额头,千柳感觉到师父的身体微微怔了怔,而千柳亦是吓得不轻。
千柳惊慌道:“师父,你怎么这般凉!”千柳帮弯起身来将师父榻上的薄被拉过来给师父盖上。
阡祁仙尊稍稍瞠着双目,不说话。
阡祁仙尊一看顿时又慌了,忙摇摇他,道:“师父,师父,别吓千柳!”
阡祁仙尊被千柳摇回了神儿,竟轻笑出声,道:“以往小柳儿规矩得很,今日怎么如此大胆。”
要说起千柳以往,那岂止是一个规矩二字能说得清的。在师父面前,一举一动千柳都尤为注意,生怕让师父有丁点的不顺心。
可今日,大胆就大胆吧,千柳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一见师父不好千柳就乱了分寸。
于是千柳跪在师父榻前作了一个揖,道:“师父,徒儿今日以下犯上,只要师父能好起来怎么责罚徒儿都行。徒儿现在就找药去。”
说罢千柳也不管师父叫不叫千柳起来就自个爬起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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