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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成卓远拥着慕容微雪睡下,慕容微雪睡得香甜,成卓远却再一次地失眠了。
这几日生出的事儿,还真是不少,他心里头一直惴惴着,总觉得要出大事儿,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子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这对于一个多疑敏感的帝王来说,无意是最要命的。
但是只要怀中还拥着这个女人,他就觉得踏实许多,不管发生什么,这女人都会陪在他的身畔,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是她亲口许诺给他的呢。
他不自觉又将慕容微雪拥紧了些,这小妮子今晚上似乎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说什么梦话呢。
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沉静的睡颜,很是心满意足,一声悠长的叹息后,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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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慈瑞宫。
彩英居所。
彩英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儿,日日坐立不安,神色憔悴,连孙丽华都瞧得出她没有精神,询问之下,彩英胡乱说了句似是染了风寒,孙丽华索性放了她几日歇息。
彩英靠在墙角,盯着手中小小的青瓷瓶出神。
这瓷瓶是几日前,慕容福亲手交到她手中的,当时她还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怎么会……会是灰影?怎么还会有灰影?”
“彩英,王爷吩咐了,你在宫中务必要照顾好皇贵妃,但凡有人想对皇贵妃不利的,便就用灰影,不必留情。”慕容福这样交代。
彩英接过瓷瓶的手有些颤抖,半晌才开口:“十四年了,我还以为灰影再不会出现了呢。”
“是啊,都十四年了,现在想着还跟昨天似的,”慕容福也是一声感慨,和彩英一样,他也是一脸不自然,顿了顿,慕容福又正色道,“皇贵妃此次能怀上龙嗣,自然对咱们慕容王府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儿,但是对于咱们小王爷来说,也的确又是个劫数,必定皇贵妃自六岁那年就依附着小王爷的身子,所以王爷不能不紧张,也不能不谨慎,必定只有皇贵妃身子康健,小王爷才能平安无虞啊,彩英这个道理,你自然也懂得,不必我多说了。”
彩英自然也知道慕容南风和慕容微雪戴着同生同死的黄泉碧落手镯,说到底这是林月族的法术,她更加知道其中关窍,且慕容南风是她亲子,慕容微雪又是林月翠幽之女,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无疑都是心头肉。
所以慕容微雪绝对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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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英死死地握着那瓷瓶,半晌才从口中溢出一声叹息。
握着这灰影,她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思颜公主薨世的那个晚上。
她亲手给那小孩儿换上衣裳,抱进棺材里,那样小的身子,正是最惹人疼的时候,却冰凉得让人不忍直视。
孙丽华哭的晕厥过去,一众宫人扶着孙丽华回寝殿歇息,哭声渐远,小小的公主殿里,安静得让人瘆的慌。
她沿着棺材缓缓坐在了冰凉的地上,那时候,她的袖中就放着这个模样的一个小小瓷瓶,因为攥得实在太用力,她都觉得那瓷瓶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捏碎似的。
那里面就装着灰影。
她闭着眼,喘息有些困难,她想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但是成卓远却跑到了她的面前。
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让她浑身一震,明明就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骇人的眼神?
“七……七皇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一开口,她就开始哆嗦了,不敢多看小孩儿的眼睛,她忙得垂下头。
“沐儿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小孩儿一字一句波澜不兴,明明是平静的口气,但不知怎地,听上去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启禀七皇子,思颜公主死于风寒不治,”彩英跪在小孩儿的面前,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请七皇子节哀。”
那小孩儿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口棺材,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公主殿中,又恢复了平静,彩英虚脱地靠在棺材上。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是对于彩英来说,这绝对是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想起来就浑身战栗的夜晚。
……
又是一声叹息,彩英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承源三年十一月十八
京师。
匈奴长宁国长公主的仪仗队抵京,雍宁王出城亲迎。
是
夜,成卓远在太极殿设宴,为匈奴并肩王和宁国嫡长公主接风洗尘,雍宁王、豪亲王、沈同泽等朝中重臣也均出席。
宁国长公主因为舟车劳累,不过只出来稍稍露了面,便就早早地回了东郊行宫住下了。
成卓远赐长公主婚前暂居东芦行宫,并肩王同住,因为沈同泽是护卫官,又与匈奴有多年渊源,所以成卓远也恩赐沈同泽同住东芦行宫,方便照顾宁国长公主和并肩王。
席间,自是少不了推杯换盏,并肩王也是个豪爽的,和成卓远颇为谈得来,成卓远大悦,让人将席上的桂花酒,换成了烧刀子,一众人都喝了不少,但到底是在万岁爷面亲,虽然面上都是痛饮,但到底也是留着量的,只是沈同泽却扎扎实实喝了个大醉,似乎最近沈同泽都是这般,碰酒必醉。
最后沈同泽还是被人抬上了轿,送出了皇宫。
这是成卓远第一次见到沈同泽。
成卓远对其人印象倒是不坏,话少,沉稳,胸中有丘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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