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微雪瞧着那一地落花,不由得想起了从前在慕容王府的时候,每每海棠花落的时候,自己也总是会一番伤神,那时候,慕容南风总会陪在自己身边。
他会这样对自己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雪儿你只瞧见了拿落花凄楚可怜,枝头难留暗香,却没想到,或许只有这黑泥才是落花的归宿。耘”
“不管曾经如何风光,如何傲立枝头,如何摇曳生姿,也不管现在如何不甘怨恨,但是落花的归宿从来都只有黑泥而已,也只有黑泥才会包容落花不再娇美、日益枯萎的容颜,也只有真真正正地融入了这黑泥,落花才会获得新生。”
“在她最耀眼青春的时候,让她自由绽放,尽情舒展,不求强、不索取。”
“当她垂暮之年,却给她依靠,给她怀抱,让她终有归宿,这方是大爱。”
哥哥如是说。
……
那成卓远是怎么说的?
“既是留不住的美丽,不妨用心牢记。”
如今再一想,这话倒像是枝头对落花说的口气踝。
慕容微雪不由得一颤,还是有些冷呢。
……
慕容微雪痴痴地瞧着那一地落花,萧瑟枝头,还有那黑泥,其实她心中也并没有思量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是感伤的,不管是看着落花黑泥,还是想着成卓远和慕容南风,她都是感伤的。
就在刚才,就在养心殿,成卓远那样温柔地给她盛羹汤,那样温柔地看着自己,那样的霸道和温柔,让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幸福得几乎要满溢出来似的。
但是现在,面对着这一地落花,她却愈发觉得感伤,从前,她的快乐统统来自于哥哥,在哥哥身上她予夺予求,任意妄为,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要的,哥哥都会放在心上,哥哥对自己,从来没说说过不,所以在哥哥面前,她是自信的,或者说是飞扬跋扈的,她甚至从来不用考虑哥哥心中舒服真的愿意。
这就是哥哥对她的好,没有任何条件,也不求任何回报。
而如今她的快乐全然来自于成卓远,这种快乐如海中行舟,刺激新奇,憧憬梦幻,又时刻伴着小心翼翼,并且很多时候,这种小心翼翼其实是大过快乐的。
开始的时候,她很喜欢这逆浪行舟的感觉,所以即便拼的和父兄翻脸,也要一定嫁做他妇,但是天长日久之后,她却愈发心惊肉跳。
这片海,似乎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这片海似乎似乎也永远不可能被征服一样,而她呢?也不是不知疲惫,终日挣扎自伤之后,她几次三番都想着放弃,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她似乎又瞧见了对岸,所以她再一次一鼓作气,扬帆起航。
到后来,她知道那是海市蜃楼,但是她却真的又舍不得放手。
……
而这一次,是不是一场新的海市蜃楼?
慕容微雪咬着唇,瞧着阖宫上下,忙忙碌碌的小宫人,她感觉有些麻木,原本浑身的暖意,也似乎是消失殆尽了一般,她缩了缩身子,这天气,还真是有些冷呢。
青玉瞧着慕容微雪的模样,忙得从殿中去了一件天水碧的暗花弹墨披风给慕容微雪披在身上,一边蹲下身子给慕容微雪系上带子,一边小声道:“万岁爷如今让娘娘住进养心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赐,旁的妃嫔慢说是住进养心殿了,便是去一次都是难得,所以娘娘该高兴才是呢,怎么奴婢瞧着娘娘竟是心里头有事似的?娘娘若是心里难受,都可以跟青玉说啊。”
“眼看着就要进九月了,青玉,那恰克图现在怕已经是寒风凛冽了吧?”慕容微雪闷声道,攥着锦帕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顿了顿,慕容微雪又道,“也不知上一次送给哥哥的冬衣,哥哥可都上身了没有,也不知还合身吗。”
青玉听着慕容微雪这样说,眼神不由得也是一暗,三年未见慕容南风,她如何不日思夜想?即便是个卑贱的婢女,即便知道自己连给慕容南风做通房婢子都不配,但是她心底始终是惦念着慕容南风的,因为不求回报不求结局,这种惦念更显得无私和惆怅。
顿了顿,青玉这才轻声道:“娘娘亲手做的冬衣,小王爷哪有不喜欢的?只怕小王爷如今日日都贴身穿着呢,且娘娘也不是头一次为小王爷做衣裳,自然是合身的,娘娘尽管放心就是。”
“边关战事也没个完了,我只是担心哥哥身子能不能吃得消,想着哥哥必定瘦削了呢,”慕容微雪这才微微勾了勾唇,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朵秋海棠,***鬓角,然后对青玉含笑道,“如今过了中秋了,咱们也是清闲无事,青玉,索性你去内务府领一些衣料回来,按万岁爷的意思,怕是年底哥哥才能回京,咱们且再给哥哥做几身冬衣送过去,听说恰克图可是滴水成冰呢,说起来除了这个,本宫还真不能为哥哥做什么了。”
“是,奴婢遵命,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呢,虽然军中也有御寒衣物,但是那针脚,那布料,哪里能跟咱们自己动手做的相比?”青玉忙笑着答应,一边又挪耶
道,“这一次,咱们就在养心殿大大方方地做,再不用管什么兰妃娘娘,惠嫔娘娘了。”
慕容微雪拍了一下青玉的额头:“你这促狭的丫头!这张嘴总是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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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瑞宫。
因为下午就要搬进养心殿了,慕容微雪必定是要过来慈瑞宫跟孙丽华禀告一番的。
慕容微雪进了正殿给孙丽华行了礼,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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