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大队伍赶到地点时,那里火把通明,几十把火把照耀下,平原上明晃晃的两方人马正持械对峙,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战的气势。
竹笛响起,骑兵队伍整装排列,布出阵形,领兵的将领出列,勒马上前,一处小山坡上跑下来几个人,围了过来。
原来这里是两个村子为了抢水在持械对峙,动静闹的很大,几百人的阵仗,乡老们担心局面失控,闹出大案,赶紧向县衙报了信,县衙里哪里有能镇压几百人斗殴的捕头公役,于是县令连夜派人向附近的卫所求援,卫所主将见事态严重,便派了行动最快的骑兵大队出来,若是双方人马真的失控斗殴,骑兵大队肯定是要武力镇压的。
山坡上跑过来的人来到近前,他们身上穿着捕快公服。
“到底是怎么回事?”领兵的将领指着那边对峙的人马问着他们。
穿着捕头公服的人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回禀将军,某是县衙捕头,此事说来并不复杂,就是为了抢水而起的。”
起因的确不复杂,确实是为了抢水而起,但是其中还有一层内因,两个村子沿河而建,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河西,两个村的田地都是靠着河水来灌溉的,到了大量用水的时节,两个村一直是在抢水的,有的年份东村强势,有的年份西村强势,后来两个村都考出了秀才,两个秀才代表各自的村子议定了一个协议,东村西村轮流放水,东村今年先放水了,明年就轮到西村先放水,这个协议一执行就是十年,两个村子也不再为了抢水而斗殴,但是,去年东村的秀才考中举人了,这一下两个村子的地位不相等了,东村就想作废协议,提前放水了,于是,两个村子就对峙起来了。
捕头正与将领说着两个村子的事,刚说完前因后果,不知怎地,两个村子的人马竟然喧哗起来,在你吼我,我吼你,不知道吼了什么话后,两方人马竟然干起来了。
眼见着场面要失控,捕头赶紧恳请将领出兵镇压,将领没有二话,领了队伍就冲了过去。
几十匹马呼啸而来,马蹄奔奔,震得地晃天摇,正在热血械斗中的村民们被骑兵队伍的铁血气势给冲得战心全无,骑兵还没近前,村民们已经弃械奔逃,跑的七零八落了。
斗殴的场面已经镇压住了,接下来就是县令协调两村矛盾的事了,将领见无事了,便领着骑兵队伍回军营了。
宋勇毅第一次披挂上阵,镇压又进行的如此之快如此顺利,心中的热血激动无以言表,回去后几乎一晚没睡,第二天操练时精神还十足十的好。
卫所将这次出兵的事写成例报,上报给了上峰,然后,抢水的事情就此了结了。
了结了?
不,没有,这只是一个引子。
一个月后,宋力刚突然接到了兵部的公文,让他配合监察御史进行专案调查,监察御史已从京城出发,估计十几日后便会到达。
专案调查?
宋力刚一头雾水,什么专案?
宋力刚翻看公文后的附文,廊州卫所无令私自调兵一案。
什么!无令调兵?
宋力刚大惊失色,赶紧命人清查此事,一应来往公文全部翻出,同时发文命卫所主将亲来汇报,他要亲自听他如何说。
卫所主将接到最顶头主将的召令时,也是大惊受色。
什么叫无令调兵?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他是配合县衙调的兵,县衙那边应该有补上一应手续的啊。
夏国为了保证文武分离,地方衙门和驻军分开行事,不纠缠在一起,是严格控制军令和兵马调动的,军中将领只有领兵权,却没有调兵权,调兵权是归属兵部的。
兵部在各州有兵道衙门,与州军衙门共用一处府衙,但办事是分开的,军中如果要调动兵马,必须要向兵道衙门提起申请,得到调兵令后方能持令调动。
若是地方衙门需要用兵,比如镇压斗殴或上山剿匪,向州军求援,可以先发求援公文,州军可以凭求援公文先行调兵协助,等到事情了结,地方衙门需向兵道衙门补齐一应手续,如此方能算是合法合规。
但是规定是规定,真要执行起来还是有实际困难的,比如那一晚的两村持械斗殴,县衙是直接派了兵长过来求援,求援公文却没有带来,说是匆忙间忘记了,兵长便以自己的衙门令牌做了抵押,这事说起来不合规,但是如果卫所就以此为由拒绝出兵,两村抢水真的出了大命案,卫所少不得也要受连累,一样要受罚,若是收了衙门令牌作抵押,派兵镇压,事后只要手续补全,谁也不知道中间曾经缺了一环,平平安安的就能抹干净了,还能让县令欠卫所一份人情。
两村抢水,县衙求援,卫所派兵,若是事后县衙补上了一应手续,卫所一点儿麻烦都没有,但是如今的情况是,卫所被人摆了一道,坑到家了。
当宋力刚亲自收了卫所主将的兵牌,命他停职反省时,卫所主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他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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