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女,女壮士,能单手抬起黄梨木长桌案的女中豪杰。
宋知夏这一手把在厅中众人都给镇住了,不用说文绉绉手无缚鸡之力的明石先生和他的徒子徒孙们了,就是明石夫人都给惊住了,她武艺出众,手抬长桌案她是能做得到,但要单手抬,还要抬得这么轻松这么举重若轻,她自认是做不到的。
书兰先生也被吓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个的小弟子竟有如此神力,没听说她的骑射课很好啊,若是有这等神力,骑射课上必定会技压众人,得到骑射先生的一致惊叹,不该没有风声传出来啊。
宋知夏见众人都被自己的这一手给镇住了,她微微一笑,又举重若轻的把长桌案给放下了,她的动作轻松自如,手上好似不是举着一张长桌案,而是一朵花,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众人看着宋知夏把长桌案放下了,然后又直愣愣地看着她,好似没有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明石夫人先开了口,打破了厅中的奇怪静滞氛围:“二娘你这是天生神力?”
宋知夏含糊地回道:“一半是天生得来的,一半是后天练成的。”这话半真半假,后天自是有练,她在八甲部族时受到的训练可谓是珍贵至极,但“天生的”,这个则是指代服用红汁后身体潜能被激发,也勉强算是身体天生带来的。
既有根骨天赋,又能勤学苦练,这个宋二娘还真是,异类啊。
师伯师叔和众位师兄们齐齐在心中呐喊。
明石夫人闻言倒是更加欣赏这个小徒孙了,她甚至还上前捏了一把宋知夏的手掌,有没有练武,根骨如何,一摸掌就能猜到三四分了。
“咦,你这手,倒不似习武之人啊。”明石夫人又惊讶了,她抓起宋知夏的手反覆的看了又看,“奇怪了,这分明就是文人的手嘛,除了指节上有练字练出的薄茧,一点没有粗壮之处啊。”
明石夫人就是习武之人,她虽是女子,但她的手掌较之明石先生更为粗壮厚实,没有这一双大手,她如何挥得动刀砍得动人,又如何在乱世中护得住一家人的平安,便是如此,她也没有自信能单手抬动黄梨木长桌案,那做工那用料,可是很实在的,就是她年轻时要单手抬起来也是勉强,她由己及人,实在想不通为何宋知夏的手仍是文人之手。
宋知夏还来不及想个合适的理由,明石夫人已经自己想出了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唉,这便是根骨,这便是天赋啊,天资上等之人,随随便便练一练,就能达到天资中等之人苦练几十年的程度啊。”明石夫人为自己叹息,为何自己就不是天资上等之人呢。
明石先生有所明悟,他便是天资上等之人,在书法一道上,他一年之功的确比得上中等之人苦练三年之功,这是悟性,这是灵性,至亲如父子也无法相授。
师伯师叔们更是如遭雷劈,心中剧荡,他们便是中等之资,再努力再上进,也达不到师尊的成就高度啊。
众位师兄们的心情则复杂的多,他们年长的年近不惑,已经感觉到了天资对自身成就的限制,心有不甘和挣扎,年轻的才至弱冠之年,还有着要与天比高的冲劲和热血,对“天资所限”四字最为排斥,这两种人听到师祖母的感叹后,自然也产生了不同的心声。
师祖母给的评价太高,令宋知夏有些受之有愧,她这都是仗着八甲部族的不传之秘红汁才有的神力啊。
“师祖母,您这话实在是过誉了,徒孙受之有愧啊。”宋知夏面现羞色。
明石夫人见了宋知夏面上的羞色,还以为她是在害羞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夸赞她,是了,再天生神力也是女孩儿嘛,面皮薄。
明石夫人眨了眨眼:“我懂。”
啊?您懂什么了?宋知夏一头雾水。
明石夫人拉着宋知夏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还招呼书兰先生一块过来坐着,有了明石夫人坐镇,师伯师叔和众位师兄们还真不敢继续这般紧盯着宋知夏看了。
明石先生见妻子已经领着书兰和宋知夏坐下了,他就转头检阅起徒孙们的书艺来了,弟子辈已经检阅完了,也训斥过了,接下来该轮到徒孙辈了,弟子书兰是个例外,她毕竟是个女子,明石先生照顾她的脸面,便是有什么训话也是留着无人时单独与她说,不会在众人面前直面训斥的,也因着这份照顾,书兰是明石先生这么多弟子中是最不怵见他的。
对于徒孙辈,明石先生就不会像对待弟子辈那般上心了,往往一句话就打发了,评一个有进益,或是懈怠了,就了事了,教导书艺的事该由他们的师尊来管,他这个师祖只要负责把一把关就是了。
自从不再收徒后,十几年来明石先生的生辰都是检阅弟子和徒孙们书法之道的年审会,这已经是个定例了,能不被明石先生所训斥,得一个有进益的评价,便是徒孙辈的最大心愿了,往年都是如此,大家也都各自心安。
只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今年突然有宋知夏这匹黑马异类杀出来,在看她被明石先生和明石夫人大大夸赞后,自己再只得明石先生一个有进益的评价,徒孙们就十分不得劲了,偶尔有一二个被训斥停滞不前的,就更是自觉无颜见人了。
又过得两日,明石先生的七十寿辰至了,于府大门广开,宾者如云涌来,唱礼声,贺寿声,声声不绝,更衬得于府热闹非凡。
开宴时辰将至,宾客团团聚齐,要开始贺寿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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