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诚从吕德昌的办公室走出来后,心里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陆亮碰巧在这节骨眼上打电话过来,他可真要和吕德昌来个鱼死网破了。
所谓鱼死网破便是指韩立诚会紧抓住渔业公司向养殖户们收取的服务费不放,闹大了,县里便会介入。到时候,吕家父子一定会倒霉,不过他作为新晋的副乡长势必也会给县领导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对他的仕途发展很不利。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韩立诚也不希望那么做。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韩立诚一身轻松,从三楼下来时,口中哼着若有似无的小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韩立诚刚从楼梯上下来,便听到周倚翠的办公室里传来清晰的吵闹声。韩立诚去吕德昌那儿时,刚和周倚翠打了照面,并无任何异常情况,怎么一会功夫便闹起来了呢,他不由得加大了脚步走了过去。
“周倚翠,今天这事你若不给个交代,我便和你没完!”人大主任任爱民双手叉腰怒声说道。
按说到了任爱民的年龄,又是乡人大主任,已无争强好胜的必要了,他又怎么会向周倚翠大发雷霆的呢?这事还得从之前韩立诚开走那辆捷达车说起。
当天晚上,任爱民便因为没车可坐的问题和周倚翠闹的不愉快。周倚翠甚至想收回车钥匙,不再给老任坐了,后来想想还是罢了,并未真的那么去做。
周倚翠本以为这事就此打住了,谁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乡里竟传出了她准备把任爱民的专车给新来的韩副乡长坐,任主任气不过,当场指着周倚翠的鼻子怒骂,这才将车抢了回来。
周倚翠听到这话后,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她知道任爱民的原话绝不是这样的,但始作俑者却一定是他,其他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便成了现在这样。
当日,任爱民的表现便让韩立诚很是不爽,她没有和其计较,主要是看在其一把年纪的份上,想不到这老货反倒得寸进尺的编排起她来,周倚翠自不会和其客气了。
昨天晚上,临近下班时,周倚翠给捷达车司机小王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钥匙送到党政办来,然后将其往抽屉里一锁,便下班走人了。
昨天下午,任爱民在档案室翻找到了一本小说,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当感觉到天色越来越暗时,才发现已过了下班时间了,连忙将小说放进抽屉里,将人造革的挎包往胳肢窝里一夹,关上办公室的门下楼而去。
到了楼下,任爱民便四处张望,心里暗想道,小王这小兔崽子不会又去洗车了吧,上次就说过他了,要洗车早点去,别磨蹭到下班还洗不完,这不是耽误时间嘛!
别看任爱民在党委会上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大院子里的人谁都没把他这个人大主任当回事,大家也就是嘴上和他客气一下,真遇到具体的事情很少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的。
尽管面对此状况,任爱民的心里很是不爽,但这种情况并非只有三沟乡存在,其他乡镇也差不多,谁也无力改变这现状。
一天当中,任爱民觉得最为舒爽的时候,就是早晨上班和晚上下班,只有在这两个时间点,他才有种与乡党委书记平起平坐的感觉。
全乡的所有的干部当中,除了他和吕德昌有小车接送,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待遇,这让无形中让他有了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虽然吕德昌的桑塔纳是新的,他的捷达旧了不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任爱民也曾坐过吕德昌的那辆新车,觉得车里的味道直冲鼻子,根本没有他的车坐着舒服。
不知是不是有车的缘故,任爱民特意将原先在镇上的家搬到了乡下,用他的话说,乡下的空气清新,没有污染,更适合人居住。
整个三沟乡只有两、三家作坊式企业,根本不存在工业污染的问题,真不知任爱民的这个乡下空气清新,无污染从何而来。
就在任爱民看不见车焦急的四处张望之际,司机小王快步跑了过来,抱歉道:“王主任,您来了,不过今天我可没法送你回家了。”
任爱民听到这话以后,心里很是不爽,沉声说道:“小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有事的话,也应该事先说一声呀,让周主任安排另外的人开车呀!”
小王相当于是任爱民的专职司机,平时见到给吕德昌开车的周晓明,到哪儿都很受吹捧不说,还有许多油水可捞,可他不光没有半点好处,每天还要在乡里和任爱民家的那条破路上颠簸个不停,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久而久之,便有迁怒了任爱民的意思。
听了任爱民的话以后,王骏说道:“主任,你误会了,不是我有事,而是车钥匙被收走了。”
“你说什么,谁把车钥匙收走了,这车可是我的专……”任爱民说到这,意识到了不对头,连忙改口道:“这车是乡里安排给我使用的,谁有权利收走车钥匙?”
小王听到这话以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扬声说道:“主任,这您就要去问周主任了!”
任爱民看到小王的表现后,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当即便拿出手机拨打了周倚翠的电话。
周倚翠猜到任爱民没车可坐,早早便将手机关机了,这会,他如何能打得通呢?
没了车钥匙,这家还是要回的,最后,任爱民不得已只得和老肖借了辆自行车骑回家去。
今天一早,任爱民本想借故不去上班,给周倚翠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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