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入夜后,赖宝推了推躺得像条死鱼般的乔遇安,纳闷着。
乔遇安紧皱眉头:“胸口疼。”
前不久还只是隐隐的痛,他也没在意,后边却越来越痛了,还有点踹不上气,刚才想转身都没转成,一动仿佛有个大钝锤在敲打着。
赖宝立刻钻出被窝:“哪里痛,我看看。”
“嘘,别折腾了,大伙都睡下了。”
赖宝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去了,不一会,提着一盏小油灯钻进被窝。他硬把乔遇安拉起来,再用棉被盖过头顶,不过瞬间,被窝里就形成了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乔遇安被他拉了一把之后,痛得冒出虚汗,僵坐着不说话。
赖宝看他那脸色就知道痛得不轻,问了老半天,差点急得掀被子,他才指了指自己胸前。
“你先躺好。”赖宝把两个枕头垫高,说。
乔遇安痛极了,也不逞强,躺下去,又是一阵虚汗。
赖宝解开他的衣带,提起油灯一照,倒抽口气。
他盯着那片紫红色的胸膛说:“也许是伤到骨头了。”
“不会吧……”乔遇安心存侥幸地说。
赖宝又看了看,竖起一根手指头,戳了下去。
顿时,乔遇安疼得灵魂出窍,老半天才飙出一句:“嗷,死孩子!”
赖宝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俯□,朝着他胸口轻轻吹气:“还疼不疼?”
“……”
乔遇安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为了应景,这时候是不是该撅起嘴巴,撒娇似的说,疼!被窝里,自有一方小天地,空气有点热乎,有点稀薄,两人不自觉张大嘴呼吸。
少年转过平静而认真的脸庞,借着灯火,一言不发的瞅他。
乔遇安吞吞口水:“别看了,灭灯,睡觉。”
“这伤怎么弄的?是不是霍雷天?”
乔遇安心头一跳,故意自嘲道:“是啊,人家可是官家子弟,是中侍郎,还有一个当大将军的伯父,打我都是给我面子。”
这话说出来,正常人听了难免会羡慕嫉妒恨,要么附和,要么不屑。
赖宝只是哦了一声,不予置否。
乔遇安痛了一夜,赖宝就在床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乔遇安感觉好些了,胸口虽然还是闷疼闷疼,可没有大动作的话,也不碍事。
刚好今天又是元宵节,凡是这种象征团圆的日子,军中都会轮流放上一天假,让士兵们脱离没日没夜的操练,好有空思思亲,写写家书。乔遇安运气不错,赶上这一天可以休养生息,他正考虑要不要随同住的几个人出营喝下小酒打下小牌,结果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乔遇安被叫去时老不高兴了,见到霍将军,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您老又有啥吩咐?”
霍将军忙着下棋,头也不抬:“听说你把我侄儿气得不轻。”
乔遇安虚伪地笑笑:“我哪敢啊。”
“你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那臭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就应该挫挫他的锐气。”
“哦,谢谢大将军胳膊向外拐。你到底有啥吩咐啊?”
霍将军放下棋子,转过身来:“我侄儿说要和你再比一场,正正式式的比一场,我准了。”
“哈?您老没事别瞎起哄成吗?”
霍将军哈哈大笑:“就是没事才找点事折腾,叫你来是告诉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后面的话乔遇安越听越郁闷,大将军这是闲得慌吧?折腾起他来了。
好端端的,搞什么蹴鞠比赛啊!
霍雷天不和他玩打打杀杀了,改成玩踢球了,还得凑够五个人,组队玩呢。
霍将军既然把话说出来,便容不得乔遇安拒绝,不玩?你想违抗军令?凑不齐人?我随便指派几个帮手给你,反正你有三天时间准备,时候一到,你就得乖乖上场。
霍将军还说:“你别想着上场就认输,输的那队,每个人要洗上一年粪桶。”
乔遇安心底淌血,脸上笑容满面:“呵呵,我是这么孬种的人?”
他离开霍将军的营帐,什么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先不说他会不会踢蹴鞠,也不说比赛能不能赢,单是凑够五个真心帮自己的人,已经是大难题。他问过了那些一起同住的,还有说的上话的士兵,一个个装傻充愣,用各种借口推搪。
乔遇安怒了:“都说一起当兵的,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你们好意思见死不救?”
“哎,我尿急,刚刚喝水喝多了。”
“不知怎的,我两腿抽筋,起码好几天下不了地走路。”
“我、我……我想起来算命的说我犯太岁,流年不利,干啥都累人累己。”
乔遇安往那个借尿遁的人屁股上踢一脚:“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们了,一群白眼狼。”
他气闷至极,却又无可奈何——这场比赛,赢了不仅没有好处,还会罪霍雷天,输了要被人嘲笑,还得洗粪桶,除非是傻子才愿意淌这趟浑水。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也有傻鸟。
“我加入。”赖宝高高举起手。
乔遇安扶额:“你一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别被人当球踢了。”
赖宝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默默看着他。
乔遇安想了想,有一个算一个,至少不用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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