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停歇,擂台之上的尘埃缓缓落下。
那件灰袍也随着剑风的停歇安静了下来,副院长那根枯指轻轻的抵在覆水剑的剑尖之上,连晨执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平静的面色也闪过一丝痛苦,皱眉,缓缓的将剑收回。
然后连晨开始咳嗽,很干枯的咳,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那股强大剑意的反噬开始在他体内弥漫,一声咳一口血,那件原本素白的院服早已被鲜血染后,被少年掩口的袖口更是如同墨汁一般。
虽然痛苦万分,但少年也只不过是皱了皱眉,安静的咳着血,场面很诡异。
看台之上陷入一片死寂,与之前苏哲一剑寂灭创造出的死寂不同,人们全都自发的陷入了沉默之中,那个平静的青年竟然真的击败了苏哲?所有人都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发丝花白的副院长缓缓收回手,面色复杂的看着轻咳的少年,脸上的皱纹深的仿佛一道道的沟壑,那根枯指之上,有一个细微的红点,仿佛一枚很浅的痣。
麻衣中年人此时才反应过来,重新回到场间,之前他被苏哲剑意逼出擂台,在刚才两人电光火石间对的那一剑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所幸副院长及时出手,阻止了苏哲的死亡,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苏家的怒火,念及至此不由向台上的老人深深一揖,然后面色复杂的看向咳血的少年。
瘫坐在副院长身后的苏哲被那一道剑风吹得七零八落,之前受过的剑伤在那道覆水剑意的影响之下完全迸裂开来,鲜血淋漓,将那件冰蓝色的长袍彻底染成一件血袍。但最致命的剑意已经被站在他身前的老人挡住,所以一时并无性命之忧,但他只是瘫坐在那里,迷惘的看着连晨,根本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钟林雨也同样不解,他的嘴微张,脸上那道伤疤随着口水的吞咽缓缓蠕动,死死的盯着台上那位少年,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李晨安也看着擂台之上的少年,眼神之中充满了感叹,他不知道少年的境界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忽然暴涨,也不知道少年如何用出的这一记恐怖剑诀,更不知道少年平静的背后还隐藏这什么秘密,不过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台上还能站着的是自己的学生,所以他很骄傲。
萧紫烟眼睛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那是京城那两座临街而对的府院,一个一头乌发的小女孩,看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小男孩手持一柄木剑很端正的按着剑诀施展,小女孩把眼睛睁大,看着男孩脸上认真的表情,露出一丝崇拜与爱慕。她闭上眼,很仔细的回想着那些随时间尘封的过往,想着院门口的那颗梅树,想着两个小孩子在陈家院落之中放着纸鸢,想着那块干净无比、不落半分尘埃的出自前任光明殿主之手的“萧府”的匾牌。然后她睁开眼,看着台上的少年略微牵起嘴角,在光滑的脸上牵起一个好看的弧线,似乎是在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台上的那位少年,连晨此时却并不自知,依旧自顾自的咳着,直到把胸中那股烦闷之意尽数咳成污血,他才放下衣袖,抬起头来,看向面前面色复杂的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学生连晨,见过副院长。”
少年的声音微微沙哑,但却依旧平静不带一丝颤动,仿佛就是在青玄学院某条青石小道之上偶遇了学院的副院长一般,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战胜苏哲之后的喜悦与骄傲。
老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感叹,他对这个少年感到很满意,不骄不躁,中正平和,若非连晨的资料之上已经清晰的记录了少年的师承,而且他隐隐猜测少年的师傅是某位隐居的高人,不然恐怕都会生出收此人为自己衣钵弟子的想法。
“好锋利的剑。”副院长缓缓的开口,称赞着少年的剑,既是称赞覆水剑,也是称赞覆水剑诀,当然,能执掌此剑刺出惊天一击的少年,更值得称赞。
少年神色不变,只是微微低头,算是接受了这位了不起的老人称赞。同时心中也惊疑猜测着副院长那玄妙莫测的境界,竟然只出了一指便破了自己的覆水剑!
“最后那一剑叫什么名字?”老人微微开口,很是惦记着那一道让自己都流了一滴血的恐怖剑意。
连晨微微沉默,并没有立即回答,他想到了连老那传奇的身份,想到了这套剑法可能在帝国顶层有着无上的名望,面前的老人明显没有认出这一记属于前任光明殿主的成名之剑,或许是资历不够或许是未曾与那位传奇接触,但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听说过,所以他不准备说出剑法的本名。
“黄河剑。”连晨轻轻答道,并没有为自己说谎而感到半分不妥,面不改色心不跳。
“黄河剑?”老人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沉思,发现确实对此没有过任何的听闻,只将其归于少年那位隐居的师傅身上,然后想起那股去势凶猛的犹如江浪奔腾的一剑,赞叹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剑不错人也不错。”
然后老人看了一眼,瘫坐在身后的苏哲,冲着连晨微微一笑:“你赢了。”
听到这句话,连晨平静的表情终于起了一点波澜,他握了握袖中的左手,心想,终于赢了么,终于可以落幕了?
麻衣中年人清了清嗓,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中正宏厚的男声撞击着看台的边缘,轻轻的回荡开来。
“本届新生大会冠军是——连晨!”
看台之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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